光緒讚許地對劉步蟾點點頭,說道:“總結得很好,這四個問題都是確切存在著的。江南製造局生產的彈藥品質不佳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江南製造局問題太多,若用尋常手段短期內難有大的改觀,朕剛到旅順後了解到這一問題,即委派國防部專員前去檢驗出廠彈藥武器,並殺了幾名玩忽職守的製造局官員,近來運到前線的彈藥質量是否好多了?”光緒說得輕描淡寫,眾海軍軍官卻聽得毛骨聳然。對於江南製造局發生的事情眾人自然都有所耳聞,以往那可是許多人削尖了腦袋想擠進去的“有錢途”洋務單位,但自從因產品質量問題被砍了幾個腦袋之後,那個地方立即變成一個恐怖的所在,那裏的官員人人都戰戰兢兢如立危崖。不過說來也怪,製造局錯綜複雜的問題經光緒拿快刀一斬,製造局的官員們沒有誰再敢用任何借口搪塞責任,以前口口聲聲念著的種種困難再也沒人敢提,所有問題似乎憑空蒸發,產品質量一下子就上去了,堪稱一個奇跡。也許……怕死也是一種強大的生產力吧。不過,這種生產力也隻有光緒這個暴君喜歡使用並樂此不疲。
“至於軍艦用煤的問題,”光緒繼續說道:“前段時日朕在海軍調研時已經知道,朕也已經專門派了國防部專員到開灤煤礦去驗收軍艦用煤,現在各軍艦都用上了開灤優質五槽煤。以後若再發現往海軍送劣質煤,一經查實,朕就馬上砍了開灤煤礦會辦張翼以及前去督辦的國防部專員的腦袋。朕並不是嗜血成性的暴君,實在因為此甲午之戰太過重要,中國決不能輸,朕本人早已拚上性命務求必勝,其他任何人如有礙軍國大事,朕亦決不會有婦人之仁!總之,朕會千方百計保證海軍的後勤補給,讓海軍上陣殺敵再無後顧之憂。說到軍隊士兵吸食大煙這一現象,朕決對無法容忍。此前朕下發的‘軍隊禁煙令’海軍要不折不扣地執行,凡吸食鴉片的官兵,統一集中組織強製戒毒,戒毒後仍繼續吸食者,由軍法處將之從軍隊驅逐,決不容情。以上即朕對海軍的一些舉措,大家可有其他意見?”
皇帝的威權以及光緒狠辣的性格給海軍將領們以巨大壓力,大夥兒都已形成習慣,按皇帝的命令行事就是了,誰還會有其他意見?因此眾將領俱都表示無異議。
類似的會議基本上最後都會變成光緒的一言堂,對此光緒也表示很無奈,他也想搞點什麼頭腦風暴的,多出來些新鮮絕妙的好主意,但常常是他說出自己的意見後,便再也無人提出反對意見,以後也許可以有意識地獎勵提出不同意見者,培養官僚們大膽說出自己見解意見的勇氣。
光緒搖了搖頭,說:“剛才子香司令總結得固然好,但還沒有把關係我海軍根本性的問題總結出來。這個問題就是之前海軍戰略的錯誤。戰略問題至關重要,它決定著海軍的方向、目標、行動。以前海軍的戰略是‘保船製敵’,這是消極避戰的錯誤戰略,把製海權拱手相讓,我們自己放棄了在戰爭中的主動權。戰略思想錯了,怎不招致重大挫敗?拿陸軍來作比方,以前我陸軍的戰略安排為‘分兵據守,憑城抗敵’,這根本就是消極對待戰爭,怎不處於被動挨打?後來陸軍總結教訓,處處主動出擊,不斷主動尋找和把握戰機,不斷殲滅敵人有生力量,現在大家看看,陸軍不是把戰爭形勢扭轉過來了嗎?這就是掌握戰爭主動權的重要性!我海軍也應迅速調整戰略,變被動為主動,積極謀求海洋控製權。目前,中日戰爭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是時候奪取製海權,徹底切斷在華日軍的生路。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就是要你們首先轉變思想,積極想辦法出主意,製定海軍下一步作戰方略。大家都發發言嘛,別一個個悶葫蘆似的,比大姑娘還大姑娘。說錯了不要緊,這是開會,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總會想出些好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