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敬文小心翼翼地從身後拿出木弩,裝上木羽箭,對準敵人。南宋的弩一般需要很大的臂力才能張開,但木弩由於小巧輕便,可以由士兵自己踏張,但是這種弩也有缺點,就是不能持久使用,而且自身強度不夠,射程也隻有二十步,殺傷距離隻有二十米。宋朝的邊防軍、野戰部隊都不會使用這種兵器,但對於兵器短缺的山寨民兵來說,這種武器已經很好了,要知道以前他們還隻能用粗製濫造的竹弓。準備好後,單敬文連發三箭,射倒了一人,旋即躲進灌木叢中。蒙古兵看到同伴倒下,也是吃了一驚,但剩下的兩個人也不敢左顧右盼,隻得盯住眼前的劉翊和曾悟。隱藏起來的單敬文仔細地觀察,戰鬥的雙方現在誰都不敢最先動手,高手過招通常就是如此,最先動手的人可能就是最先暴露出弱點的人,故而高手交鋒往往就是一招決生死,決不像某些小說中描述的那樣大戰幾日幾夜,不分勝負等等。此時的曾悟也不敢怠慢,他明白真正的生死考驗現在才開始,對手的麵孔冷森森的毫無表情,在夜色之中,更顯得陰沉可怖。雖然沒經曆過多少實戰,但是曾悟知道,隻有百戰沙場的的人才會有如此淡然的眼神,在如此殘酷的生死對決麵前,如果不是習慣了生離死別,不會這樣的冷靜,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樣。記得哥哥曾護告訴過自己,在戰場上一定不能回避對方的眼神,回避就意味著告訴對手自己的恐懼,也就給了對手無比的信心,就會激發對手強大的鬥誌,那樣未曾交手,自己就先輸一半的話,戰鬥的勝負就沒有懸念了。同樣的,在與對手對峙交鋒時,自己的眼睛也不能傳遞出恐懼,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對手會通過你的眼睛看透你的心。對麵的對手直勾勾的盯住自己,曾悟也死死地盯住對方,他們還在彼此試探,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時間一點點過去,兩人竟沒有絲毫的動靜。
曾悟有些把持不住了,比起戰場上酣暢淋漓的肉搏廝殺,這樣的冷戰讓他很是吃不消。對手當然看出了這一點,就在曾悟露出一絲倦怠之意時,突然將刀刺向曾悟的胸膛。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凜然寒光向自己的胸口刺來,曾悟慌忙用手刀擋住,可是對手也迅速把刀調轉方向,用刀柄撞上曾悟的刀身,沉重的一擊。曾悟不敵,竟然後退十餘步,險些摔倒。要說這曾悟的手刀也是兵器中的上品,這種刀刃口弧曲,刀頭較寬,厚脊薄刃,堅重有力,更適於劈砍,是部隊中常用的兵器。可是再好的兵器也是要人將它運用得當,才能揚威疆場,這種刀天生就應該用於劈砍,而不是把它當做盾牌。話說回來,曾悟好不容易站穩,卻發現對手已經迎麵衝來,來不及抵擋了,曾悟側身躲避,對手的刀沒能刺進胸膛,卻把右手手臂劃出一條血痕,曾悟大叫一聲,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這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流血。對手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天賜良機,迅速地轉過身來,揮手猛劈,準備給曾悟最後一刀。生死關頭,曾悟也顧不得疼痛了,勉強用左手持刀頂住,對手鋒利的刀刃離自己的胸口也來越近了,三寸,兩寸,一寸。完了,沒想到此生第二次的交鋒竟會讓自己命赴黃泉,自己終究是比不上自己的哥哥,雖然一直以來自己都苦苦地追趕,好吧,自己也是太過辛苦了,就這樣吧,讓一切都結束吧。曾悟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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