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野人寨·天柱鬆(2 / 2)

聽完少年的話,劉源對他倒有些刮目相看了,說道:“效命疆場固然是好,可是像你這樣的後生更應當飽讀詩書,來日考中科舉,進士及第,才是正道啊,要知道大宋自開國以來,便優待士大夫,公田職錢賞賜不盡,其他恩賞也是年年有餘,即可讓你富貴不愁吃穿,又不會有喪命疆場,馬革裹屍之險。”

“將軍說的我都知道,可是鄙人的父母皆死於胡虜之手,姐姐也被擄走,生死未卜,隻有妹妹在這世上與我相依為命,若不能手刃賊軍為父報仇,血灑疆場保護幼妹,那我不就成了不孝不悌之人嗎,這樣豈不是枉讀了聖賢之書,請將軍答應我吧。”

劉源聽完之後,也覺得單敬文說的在情在理,況且言辭如此懇切,便說道:“單兄弟,你有此等誌向固然是好,可是你未及弱冠之年,而且你剛到門外之時,就聽見你氣喘之聲,你要知道,行軍之人,日行十裏百裏是常有的事,而且你臂膀纖細,估計也是手無縛雞之力,像你這樣,日不能行十裏之地,手不能舉十斤之物,如何廝殺與兩陣之間,上了戰場,也隻怕是有來無回,這樣你先在我帳下作一文書,待你成年之後再說吧。”

單敬文聽完之後也覺得無奈、“日不能行十裏,手不能舉十斤”實在不是他的過錯,他是家裏除了父親之外的唯一一個男丁,父親是個讀書人,一直致力於科舉功,一直苦讀到三十歲還未娶妻。後來,家族的長老實在看不下去了,就硬逼著父親娶了自己的母親,盡管如此,父親寒窗苦讀十餘年,也未能進士及第,求得一官半職。隨著姐姐和他的降生,家中負擔越來越重,家族的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資助父親,讓他一心一意讀書了,父親也隻好在學友的關照下進入書院教書,換取米錢。之後幾年,父親仍會再考科舉,隻是每每不中,後來,妹妹出世,父親最終還是放棄了。所以父親對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從單敬文懵懂記事時開始,就是在書本的陪伴下度過每一天的。但是小孩的天性是無法壓抑的,很多時候他便偷跑出去玩耍,為了防止父親發現,就在父親授課回家之前跑回家讀書。隻是還是有出意外的時候,有幾次玩的實在太開心,忘記了回家被父親發現了,輕則被斥罵,重則便是一頓敲打,之後他也就不敢偷跑了。隻是那時的父親也不好受,每次責罰之後,便是望著窗外搖頭歎息。就這樣,單敬文徹底的束縛在家中,平時手拿的不過是幾本薄書,走也不過是尺寸之地,哪裏來的強健身體。至於出逃廬州,那隻不過是在死亡恐懼驅使下創造的奇跡,但奇跡也不是你想讓創造就能創造出來的,戰場是要和敵人正麵拚殺,而不是掉頭逃跑,這樣想來現在的他走上戰場隻會送死。而且自己死了妹妹依靠誰,看來既要報仇雪恨,又能活著走下戰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還是邊在這位劉源將軍身邊就事,邊學戰場廝殺之法吧,就這樣,單敬文成為了義軍的一名文書。

濛濛曉霧初開,皓皓旭日方升。初曉的濃霧還未完全散去,山中的寂靜便被一陳急促的腳步聲打破,隨後便傳來粗重的氣喘聲。這麼早,會是誰呢?當濃霧逐漸散去時,這個人的麵貌逐漸清晰。清瘦,白皙且稚氣未脫的臉龐上已經是大汗淋漓。三個多月了,單敬文每天不到拂曉就會起床,沿著崎嶇陡峭的山間石階小跑。開始時,沒跑幾步,就不行了,隨著不斷地鍛煉,現在的他也能跑一百來個台階了,今天是一百二十六個,比昨天多了二十個,不能再跑了,於是他隻能慢慢向上爬行。到了一個鬆樹下,整個人癱坐下去,倒在地上。但見此鬆高不過兩丈,粗不過3尺,可它卻有700多年的曆史,位於天池峰側畔的懸崖之間,巍然屹互。它破頑石而生,依山崖而長,大有百折不撓、浩然磊落之氣慨與風骨;隻可遠觀不得近褻,迎風霜而立,寸土不沾,與石崢嶸,堪砥柱中流,頗有王者風範,此鬆便是遠近聞名的天柱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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