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半月樓眾將夜宴(2 / 2)

“啊….啊…..我喝酒!”於屠啊了半響,還是喝酒了事。

“芳菊開林耀,青鬆冠岩列。懷此貞秀姿,卓為霜下傑。”這番開口的是公孫續,這詩立意頗為不俗。

“寒花開已盡,菊蕊獨盈枝。舊摘人頻異,輕香酒暫隨。”袁尚苦思一番,也吟出一首,總算不愧四世三公門第。

“零落黃金蕊,雖枯不改香。深叢隱孤芳,猶得車清觴。”曹彰見**隱隱約約有人影晃動,隨口吟出,觸景生情,也不失為佳作。

“呂公子可有佳文?”芙蓉近呂玄身旁,為其添上酒液,關切地問。

“如此好酒,直教人難舍難棄啊!”呂玄一邊飲酒,一邊想著自己離奇的身世,更加痛飲,不知不覺已經大醉,見芙蓉添酒,不由得豪興大發,斜眼看看那些所謂的年輕才俊,要說比詩,這世上能拚得過自己的能有幾人?老子隨便來首就能嚇死你們!

“待到秋來九月八,

我花開後百花殺。

衝天香陣透長安,

滿城盡帶黃金甲。”

眾人剛聽一句,覺得甚是平常,不過語調輕鬆,跳脫,充滿信心。“待到”那一天又怎樣呢?照在座各位的想象,無非是菊花盛開,清香襲人。呂玄卻接以石破天驚的奇句——“我花開後百花殺”。菊花開時,百花都已凋零,這本是人們習以為常的自然現象。呂玄這裏特意將菊花之“開”與百花之“殺”並列在一起,構成鮮明的對照。三、四句承“我花開”,極寫菊花盛開的壯麗情景,濃鬱香氣,直衝雲天,浸透全城。想象的奇特,設喻的新穎,辭采的壯偉,意境的瑰麗,都可謂前無古人。

張燕聽得這幾句,也是心胸起伏,自覺一股狂瀾奔湧,不由坐直身軀,兩眼射出精光。曹彰原本得意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心中暗想,這人不除,怕將來必成我曹家大敵,要是再被張燕招為愛婿,根本不敢再往下想。公孫續滿臉崇敬之情,這呂玄說的菊花,一變前麵幾首描述的幽獨淡雅的美,顯現出豪邁粗獷的豪情。“衝”、“透”二字,氣勢之盛、浸染之深,顯現出主宰一切的霸氣。如能結為兄弟,家父大仇必定得報!

“好!”隻聽得後廳一聲叫好,門簾一掀,走出來一個颯爽女將,頭戴金冠,小蠻腰上纏著三尺玉帶,身著皮甲雕花描鳳,腳上著的是五寸的升雲皮履,腰上還斜掛著一把五尺長劍,身高七尺有餘,正是個女中巾幗。走到前廳,卻與眾人抱拳道,“張家輕煙,見過各位將軍!”

呂玄的唇角忍不住勾起,深邃的黑眸帶著一絲驚詫,流露出有別於以往的溫柔與趣味。他曾在悅來客棧遇見過這張輕煙,那時美麗又活潑的模樣已經讓他留下不錯的好印象,再看這身戎馬裝束,心中更有樂幾分仰慕,心想,看來製服誘惑自古有之。

曹彰早把下巴掉在地上,父親讓他來這求婚,他本有幾分不情願,這山野村姑能有什麼好貨色,倒不如在許昌,大把貴族宗室的少女由他挑選,現如今一見之下,方覺不虛此行。

孫笑天也是沒想到,那日碰上的便是張家千金,他自關裏來尋親,銀兩被盜去,落魄模樣俱被小姐看到,心中暗暗羞愧,料想這樁婚姻怕是沒什麼希望了。

袁尚也是心中暗慕,這家花真不如野花香啊。

眾人急忙起身回禮,張燕見自家女兒如此打扮,頗有破壞招婿之意,本要大怒斥責,又見眾人目光閃爍,都有求偶之意,轉怒為喜,心中想,女兒今日,怕也少算了這一著吧。

輕煙也不羞怯,轉身來到廳前,芙蓉已安置好琴台座椅,輕煙一掀皮甲,大馬金刀的坐了上去,試調音律,嫩蔥兒樣的手指,隻往琴弦上那麼輕輕一撥、一揉、一劃拉,四下裏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都眼望琴台,凝耳細聽,正是一曲《春江花月夜》,呂玄也是聽得身心皆醉,待到曲終,眾人還如癡如醉一般。

張燕撚須頜首,今日總算圓回場來,高聲說道,“小女琴藝尚佳否?”眾人連稱絕妙。

張燕不再多言,舉杯道,“大家痛飲了此杯,好好休息,明日校場比武!”

呂玄眼角流轉,正碰見小姐也正看著自己,眼光交流,仿佛其中有萬般情誼,呂玄舉杯對望,一口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