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淩不再說話,隻是堅定地攔在了宮門。
……
劉淩把魏毓言送來後,皇後讓魏毓言搬進了鳳澤宮的西梢間。
趙嬤嬤很是不理解:“等皇帝回來,也就過了守喪期,可以給她冊封了,娘娘何必如此抬舉她,自開朝以來,哪有皇後與嬪妃同住的先例,倒讓別人覺得娘娘你拉攏她似的。”
皇後擺了擺手,捏了捏眉心:“無妨,皇帝既然把她交給我,就要萬無一失,就讓她在我們眼皮底下,本宮也少些憂心,何況她現在還不是嬪妃。”
一次出逃沒有成功,反而帶來了更加嚴密的監視,高尚儀、趙司記幾乎是形影不離跟著她。
她無意給別人添麻煩,便不再出門,日複一日在房間內抄寫佛經,明明是抄給爹爹和二郎,抄著抄著總是莫名其妙就開始祈禱南榮明澤平安。
不知道他到哪裏了?漠北風雪肆虐,又要每日行軍,不知他可穿得暖和,吃得上熱飯?
直到有一天,望向窗外,窗下的迎春花開了,那剔透的花瓣搖曳出了春日的暖陽,她才意識到,這個漫長的冬季過去了。
前朝捷報傳來,皇帝速戰速決,旗開得勝,大軍已經開始返程。
她心裏隱隱盼著皇帝歸來,她已經很久沒看見他了,很想知道這趟漠北之戰他是不是瘦了,有沒有受傷。
更多的時候她忐忑不安。
她害怕,等皇帝回來,自己又沉溺於他的恬言柔舌,再一次自甘墮落在這金絲籠中。
闔宮沉浸在大軍捷報的喜慶裏,十皇子夭折的消息並沒有衝散多少這些喜慶。
宮裏的流言又開始隱隱約約斷斷續續流竄,大多人都覺得和太後脫不了關係,郭貴妃的三個皇子,隻剩下最後一個。
魏毓言和高尚宮去幫著宋太妃料理後事,遇到了梁王。
南榮明赫的臉上似乎沒有太多悲傷,他平靜地蹲坐在那小小的屍身旁,拿著巾櫛為他淨麵。
宋太妃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兒啊,不過是一場風寒,怎麼就這樣走了……”
真真假假,毓言看不真切。
幾個先帝的嬪妃在一旁勸慰。
“先皇最鍾愛這個老來子,說不定是先皇舍不得他,姐姐莫要傷心了……”
南榮明赫聽見這滑稽的言論,輕哼一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毓言隻覺得那琥珀般的眸子裏似乎藏著萬年寒冰般的冷意。
她當然知道他那天告訴她南榮黎兩兄弟事情真相的意圖,他的目的達到了,但也成功引起了魏毓言的反感。
所以最近,兩個人默契地刻意疏遠了。
但此時,魏毓言心一軟,還是寒暄著想安慰幾句。
南榮明赫伸手打斷了她:“魏姑娘不必說了,這就是他的命,我們認。”
魏毓言一怔,他說的明明是“他”的命,又說“我們”認,一向謹言慎行的梁王不會這麼疏忽大意,暴露自己的怨懟。
良久他整理好明鬆的遺容,站了起來,突然對著魏毓言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你瞧,這就是大寧宮,別人想逃還逃不走,姑娘倒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