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轉身去了鳳澤宮,他知道他現在無論如何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隻需要把她留住,等他回來他有大把的時間來解釋,他願意用一生去慢慢消融她心中芥蒂。
他一陣風似的進了鳳澤宮暖閣,白敬宜從榻上下來正要行禮,他一把把她攔了下來,急切道:“敬宜,朕需要你幫忙。”
白敬宜從未見過他這樣,慌張得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她從認識他,他一直都是從容不迫胸有城府的人。
她心裏隱隱覺得應是和魏毓言有關係。
她拉著他坐下,垂下眼眸:“陛下盡管吩咐,臣妾必當盡心。”
皇帝道:“朕明日就要出征,毓言她,就拜托你了,無論如何你要保護好她,就算母後,你也不能妥協,萬事……等朕回來,如果她要出宮,千萬不能讓她……出去,等朕回來。”
皇帝緊緊握著她的手:“皇後,朕拜托你了。”
皇後難免有些疑慮,道:“皇上,魏姑娘出什麼事了嗎?”
皇帝搖搖頭:“是朕不好,這些你不用管了,等朕回來處理。劉淩朕給你們留下,本來是要帶他出征的,但是剛才考慮了一下,他是毓言同鄉,朕會安排他來宮中值守,萬一有什麼事,他可以任你們驅使。”
皇後無奈笑了笑:“如何就至於這般嚴重了?皇上多慮了,臣妾必定保護好魏姑娘。”
皇帝仍是緊緊握著她的手,她甚至能感覺到皇帝身體的顫動。
“以防萬一,朕不安心。”
他這一去就是幾個月,他本就擔心母後像對付裕王一樣對付魏毓言,現如今又多了一層憂慮,強烈的不安籠罩著他的全身。
但是幾十萬大軍已經集結完畢,他不能再有一絲動搖了。
……
皇帝走後十幾天,後宮歸於平靜,她自覺時機已到。
她花了不少銀子,找了一套幹穢差的小奉禦的衣服和牙牌。
可就在她趕著一車汙穢出宮的時候,劉淩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她刻意壓低的帽簷,裝作怕臭戴著的麵巾,在劉淩麵前都不過是欲蓋彌彰。
他就那麼乜著她,掩飾不住眼底的嘲弄,然後一把把她拉進了宮門旁的隱蔽處。
魏毓言惱怒道:“看在咱們同鄉的份上,我都不追究你和南榮明澤一起騙我,你今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好嗎?人各有誌,你喜歡高官厚祿,我喜歡自由,就此別過……”
一邊說一邊瞅準了空隙想要衝出去。
劉淩早有預料,一把逮住她的後衣領把她拎了回來。
“什麼叫騙?這是家國大事,不是兒女情長,皇上尚且身不由己,我們又如何左右誰人生死?南榮黎已死,信王現在也不過是一隻折了翅膀的禿鷹,你的仇還不算報了嗎?再殺信王,讓皇上被史官口誅筆伐嗎?你到底要怎樣?天下事都要遂你意嗎?皇上對你還不夠好嗎?”
“我沒有非要皇上殺了信王,可皇上,明明他知道我最在意什麼,他偏要用這件事騙我。何況我從來不稀罕這大寧宮,這就是個虛偽的金絲兔子籠,困得人惡心。”
“你的安危去留現在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關係著皇後,我是絕不可能讓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