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穆擇的回避，雲嘯直接掐斷了通訊，也將自己賬號退出了飛行器操作係統。
穆擇正在中控台找切換賬號的標誌，屏幕正中彈出了“用戶 雲嘯 已退出”，係統變成了初始界麵。
艾禮也注意到了屏幕上的消息，不無擔憂地問：“他不會聽見了吧？”
很快，穆擇的便攜光腦收到消息，是雲嘯說：“出門注意安全。”
“不會。”穆擇篤定，不明顯地笑了一下，“他要是聽到了，現在就會問個清楚。應該隻是收到了係統提示。”
“是嗎？我怎麼感覺他跟你形容得一點都不一樣，沒什麼脾氣，隨和穩重。”艾禮係上安全帶，“上次在拍賣行看見他和奧奇站一起，哈哈，奧奇像隻憋不住心事的猴子。”
艾禮形容得過於貼切，穆擇在導航裏輸入法庭指定的精神力檢測醫院，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但嘴上卻說：“別這麼說你的前上司，傳出去不好。”
“我這不是就跟你說說麼。”艾禮說，“哥，不過雲嘯看上去確實不像貴族少主。你出來之前那天，我看他喝多了站在門口轉悠，挺難過的樣子，見到我也客客氣氣地。”
穆擇又增加了拍賣行的地址，像是沒聽到艾禮在說什麼。
他啟動了飛行器，垂直升空到了較高的三階梯航道，飛行了一小會兒，問：“M星係的礦星還剩多少沒拍完？”
“才拍了三分之一，計劃是新年之前拍完。”艾禮說，“不過最近雄蟲雌化的數量越來越多，好多崗位空缺，計劃一直在變。”
“有空把雲添新拍的礦星簡報發我一份。”
空調提示溫度一直在上升，穆擇感覺有些熱，選了停止加溫，發現控製盤上的溫度竟然有28度。他不無擔憂地想，以前雲嘯雖然怕冷，但也不至於這麼敏感，看來雲石不僅侵蝕著雄蟲的精神力攻擊體係，連防禦的部分也在變弱。
再想到雲嘯肩膀上青紫一片，穆擇心疼起來，默默想著等下在醫院幫他開一些跌打損傷的藥膏。
隨後，他又囑咐艾禮：“你自己也小心點，疫苗研製出來之前，一旦感染凶多吉少。”
“好。”艾禮應了一聲，繼續看著窗外城區發呆，忽然想起什麼，一驚一乍地轉向穆擇，說：“哥，你記不記得當年我說的那個收雄蟲血漿的貴族雌蟲？”
穆擇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是在穆擇離開礦星之前，艾禮還很小的時候，有段時間是執迷於描述那樣一位雌蟲，收血漿，用紙袋封一大筆現金給雄蟲。
他是那片礦區孩子裏最小的一個，又是隨教員雄父臨時居住，礦區的蟲們當他是在編造故事，博取工作繁忙的長輩們的關注而已，都敷衍應和他了事。
艾禮有些激動地拍著穆擇的胳膊，“我好像又見到那個雌蟲了！但是這都快二十年了，我也很難確定，可能隻是長得有幾分相似。不過，你知道那是誰嗎？是雲家的！像是家仆，也有可能是家主的雌侍？雲嘯搬到繁景路那天跟他一起來的。”
穆擇皺眉看向艾禮，猜測道：“你是說索蘭格嗎？中年，經常穿袍子，有些自然卷。”
“對！自然卷。”艾禮一拍腦門，“我聽過這個名字！在拍賣會有雌蟲議論過。他是誰？”
“他是雲弘義的雌奴，第一個雌奴，也是雲家長子的雌父，隻不過早年故去了。他在雲家的話語權甚至在雲鷹之上。”穆擇看向高出的雲層，解釋道，“E15本就是雲家的礦星，你見過他並不奇怪。”
艾禮聽穆擇這麼說，有些不大高興，抿著嘴問：“你是不是還當我說的是孩子話？”
穆擇並不這麼覺得。
艾禮當年應該沒有多少機會見到索蘭格，多年後仍能認出，便說明這件事確有蹊蹺。但艾禮在首都無親無故，對索蘭格這樣地位的雌蟲產生興趣太過冒險。
“孩子話倒也未必，不過這麼多年了，就算當時他收過雄蟲的血漿，現在再去追究他的目的也沒有意義。”
穆擇冷靜的分析很有說服力，艾禮點點頭，呼了一口氣，“跟你說完我舒服多了！小時候大家看我都像是我在撒謊！”
飛行器的速度比汽車快很多，說話間就到了拍賣行附近。
穆擇擔心新款飛行器太過顯眼，他的身份也容易給艾禮帶來麻煩，便停在了稍遠一點的地方，讓艾禮步行過去，他再啟程往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