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奇沒心沒肺地一通“哈哈哈哈哈”， 看雲嘯不再理睬他，才問：“你現在這個身體狀況能抽煙嗎？”
“你哪來那麼多問題，沒事我掛了。”
“我這不關心你嘛！真是……”奧奇仍是一臉好奇，被雲嘯瞪了回去，訕訕地說：“上回那個中校的後台查到了。簡直是捅了馬蜂窩。他是上一任第一軍團的軍長格蘭克將軍。”
雲嘯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消化著奧奇的話。
穆擇曾經在格蘭克將軍麾下，李嵐亭認為中校的利益鏈指向穆擇倒也沒錯，但如果穆擇聽命於將軍，並且是中校和他之間的關鍵，說明穆擇早已是將軍心腹般的存在。
可解救穆擇的人裏卻沒有將軍。
顯然，穆擇已是將軍的棄子。
雲嘯問：“他不是早就卸任了嗎？後來做了在軍事學院做了幾年客座教授，又去了國防部養老。”
“對，就是他。”奧奇翻了翻自己的光腦，“職位是作戰參謀官。”
雲嘯替穆擇不值。格蘭克能安享晚年，穆擇是死是活問都不問。
如果給穆擇一個再次接近將軍的機會，他會恩斷義絕還是繼續效力？
雲嘯盤算著，雲石這件事讓穆擇憋屈了那麼久，總要給他創造一個情緒發泄口。
“把穆擇塞進國防部有多大難度？”
“不難，可能都不用塞，能留在首都的軍職不多。但是現在直接去有難度，部隊下來的要做一兩年外勤，通過考核才能進去。你想讓老領導照顧他？”
“照顧是憑良心。穆擇臉皮薄可能不願意讓他照顧。”
“行吧，我試試。隻是職位也許不會太好。”奧奇在本子上速記起來，又問，“你們這兩天怎麼樣啊？你好點了嗎？”
“你那安眠藥勁兒也太大了吧。到今天下午他還是暈暈乎乎地。”
雲嘯將穆擇的悶悶不樂歸結於藥物。
“我給你一瓶你就都倒進去啊？不是，你怎麼總這樣？”
“會有後遺症嗎？”雲嘯有些緊張。
“不會！”奧奇狗糧吃到撐，還是沒忘關心老友，“問你怎麼樣了？”
“又開始了，全身痛感。”
“你這得趕緊治，發展成蔓延性就不好了。”奧奇說，“提高做疏導的頻率，速戰速決。”
雲嘯自怨自艾地想，等我好了說不定穆擇就跟成延走了。
奧奇又囑咐了幾句，掛斷了視頻。
雲嘯掐了煙，腦子裏亂哄哄身上又疼，什麼都不想做。他幹脆下樓，回到客廳燈也不開，坐在沙發裏。
他倒要看看，穆擇什麼時候能舍得回來。
*
十點剛過，大門發出開鎖的聲音。
門廳連著整個一樓一片漆黑。穆擇鬆了一口氣，他今天沒有力氣再麵對雲嘯了。
他脫了大衣掛在門口，在換鞋凳上坐下，歇了好一會兒才換了拖鞋。
雲嘯安靜地坐在沙發裏聽著門廳的動靜，終於有輕微地沙沙聲飄過他身後，他才開口叫了聲：“穆擇。”
沙沙聲停下，穆擇頓了一下才回：“嗯。抱歉回來晚了。你還沒休息？”
黑暗保持著沉寂。
又過了一會兒雲嘯壓抑又短促地說了兩個字，“我疼。”
“因為雌化反應嗎？”
“嗯。”
穆擇沒再多說，走進客廳繞過沙發，看到雲嘯的位置，在他旁邊坐下。
雲嘯身上還殘留著淺淡的煙味，穆擇在黑暗的掩蓋下看了他一眼，然後像之前一樣，放出精神力絲線，直抵雲嘯心口。
淺金色點亮了黑暗，一條燦爛的河流向雲嘯。
他的身上的疼痛漸漸舒緩直至消失，但那種酸澀的、揪心的難受卻無端冒出來，勾起他對穆擇的渴望。
幾根精神力絲線遠遠不夠。
雲嘯看著穆擇閉眼靠在沙發上，像是睡了過去。他便明目張膽地用目光描摹著穆擇的眉眼直至嘴唇。
他想撬開這張薄唇，對他事事有回應。
雲嘯一瞬不轉地緊盯著逐漸入魔，心心念念隻有這一件事。
瑩瑩金光，流轉蠱惑。
終於，他湊上去，銜住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