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唐家公子(1 / 2)

走在文景坊的大街上,太陽已經日上三竿。漠小北不知道現在該幹些什麼,如此悻悻走了一程。俄而忽然路上狂風大作,小北拉著小寶往路旁躲避,原來是興元府的官馬在路上逞凶。路上行人無不辟易,唯恐避之不及。駿馬呼嘯而至,在地麵之上激起了淡淡煙塵。

馬兒奔跑的急,忽見一灰衣的漢子束手披發,背負一個包裹,孤零零的在路上蹣跚而行,漠小北熱心的喚道:

“朋友,小心馬!”那人問若未聞,隻是趕路。隻見那官馬叫到近前,騎馬的府兵叫了一聲“找死!”,卻也收馬不住。

“律……”馬聲長嘶不已,群馬踏過留下一地的腳痕。漠小北卻驚奇的發現那灰衣漢子安然無恙的從馬群中走了出來,淡定從容沒有一絲的波瀾。

漠小北正心中奇怪,隻見那灰衣人猛的一抬頭,露出森白的牙齒,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空洞,像極了慘死人的臉。

那灰衣人一字一頓,聲音嘶啞難聽,口中吐出幾個字:“不知道這望江樓在何處啊?”

漠小北估摸著這灰衣漢子不僅模樣瘮人,而且舉止怪異,一言一行間透著絲絲詭異。便答道:“你往西去三裏便是,一處在江邊極大的樓閣,上麵書寫望江樓三個大字。不過要聽雲先生說書,得五文錢一觀”

“哈哈!樓觀滄海日,門聽大江潮。潮起而期,潮落而息。果然好名字。”那人大笑著,雙眼一輪,似有銳芒閃過,忽而轉身,蹣跚著去了。

漠小北驚奇的目送著灰衣人的,身影化為點點,方才從路旁走了出來。“那人為什麼那麼個怪模樣,我都快嚇死了,小北。”丁小寶扯著漠小北的衣襟,低聲問道,像極了可憐的貓兒。丁小寶可不像漠小北見識那麼多,見到這種場麵,沒有嚇個半死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怕了吧!這人不是一般人。我觀他落足的時候,地麵一絲的聲音也無,普通腳落地聲音都是可以聽見的。而且剛才穿過車隊的身影竟然連肉眼都看不清,可見他的武功必定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看來今晚的望江樓肯定不會平靜。”漠小北目光一凝,憂聲道。

“那今晚還去不去聽說書啊?漠哥!”丁小寶的口氣已經變了,在他看來,這個漠小北一定神通廣大。而且見識肯定很廣,聽他的準沒錯,這時竟然連稱呼都改了。

漠小北沉吟了一下說道:“去啊!怎麼不去!我最喜歡看熱鬧了。我們不是有可以免費看評書的法子嗎?你丁爺不是很有能耐嗎。”說道最後一句,漠小北不會好意的盯著丁小寶,露出“你懂的”神態來。

“這個丁爺,可不敢當啊!”丁小寶幹笑道,心領意會。兩人走著走著,忽聽人聲鼎沸,原來兩人不知不覺來到文景坊最大的酒樓——六鳳居。六鳳居,顧名思義,主要特色便是這六鳳上,雞鴨鵝,鴿鶴雁。每種禽類都有六種手藝的烹製的方法,六藝六禽,頗和儒家的養生治世之道。所以許多文人對此地趨之若鶩,來往行人猶如過江之鯽。每一道菜都是白花花的銀子甩出,一擲千金都不為過。

丁小寶駐足而立,喃喃自語道:“我丁小寶最大的願望就是和自己喜歡的小娘子來六鳳居吃一頓好的,今生也死而無憾了。”

“瞧你那點出息。這家店名則高雅,實際上焚琴煮鶴,傷風敗俗。不吃也罷,等哥哥我有錢了,帶你去長安吃更好的。”漠小北拍著丁小寶的肩膀笑道,口氣卻是十分認真。

“哼!土包子也想去長安,這裏你都吃不起,窮小叫花子。”從旁邊經過的一名俊逸風雅的白衫青年文士聽了此言出言譏諷道。

“窮叫花子罵誰?”漠小北冷冷的質問著白衣文士。周圍也湊來不少看熱鬧的閑漢,文人。

“窮小叫花子罵你!”白衣青年神態頗為不屑,出言冷笑道。

“不錯!自己都承認自己是窮小叫花子了,小爺我還說什麼。哈哈!”漠小北捂著胸口,忍不住大笑道。丁小寶也會意,笑的合不攏嘴。周圍的人也對著白衣青年指指點點,偷笑陣陣。

白衣青年臉上掛不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的凶狠,怒聲道:“你這兩個窮小子也太放肆了,辱罵我等文人。知道我是誰嗎?興元府唐家三公子唐天。當心我告到官府,製你個褻瀆文人之罪。”

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興元府唐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單單說這唐家倒沒什麼,隻是成都府唐家本家的一個分家。但是這唐家背後有一個唐門,那可是蜀中人的噩夢。唐門讓你三更死,絕不讓你五更活。唐門是連後蜀國的皇帝都忌憚的存在的龐大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