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修身職業裝踩著碎步走進公司大門,入口牆麵顯示著巨大地「聯動致和」四個大字,前台新來的漂亮姑娘和一同進電梯的員工都甜膩膩喊她一聲金總。
她直接去陸書時的辦公室,推開那扇印著CEO字樣的房門,裏頭空無一人。
她這才想起,他此刻應該在中庭會議室裏。
中庭會議室是巨幅玻璃牆體,橢圓形的外形設計,位於幾個部門辦公區的中心點,所以裏頭要是未拉上百葉窗的話,四周上班同事就可以看見陸書時瀟灑不凡的身姿。
她曾吐槽他有表演型人格,做事激進勇猛、鋒芒畢露,這種性格在創業初期是優點,但在守業時卻是一個致命弱點。
擅長賭博的人,往往最容易一敗塗地……
她遠遠隔著玻璃看著他坐在裏麵開會,今天他穿著白色POLO衫,下身是黑灰暗紋西裝褲,整個人發散著職業精英的氣息,眉眼裏充滿著自信。
他說話時會習慣目視別人,用眼神傳達意會,好像別人都應該在那一秒內了解到他的喜惡。
在這個年紀就擁有這麼龐大的一家企業的確讓他有倨傲的資本……
會議結束後,他扶著下巴與CFO嶽丁名在討論著什麼,眉頭不時蹙著,偶爾還拿著筆在嶽丁名的文本上畫畫圖圖。
沒多久,他的秘書走進會議室,俯身湊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抬頭看她一眼笑了下,秘書微微側側身體,朝著他的姿勢看起來越發親密。
會議室其他的管理都已經退出,最後隻剩下兩個人還坐在裏頭。
金黎暗自呼氣,信步往會議室裏走過去,與嶽丁名擦肩而過,嶽丁名見到她神色很不快,但基於上下層關係,他還是輕輕喚了聲,“金總。”
見她沒搭理自己,嶽丁名兩眼一擺,徑自離開。
會議室裏兩個人沒注意到金黎的靠近,秘書在報備第二日的工作行程。
在報備結束後,她忽然說了句,“對了陸總……巨濤的秦總拒絕了我們的見麵邀請。”
陸書時抬眼準備開口,看見金黎好整以暇坐在會議室另一頭的凳子上。
他微微蹙眉,“不是讓你在家休息嗎?”
她望了眼秘書,對方識趣地離開會議室,她陰陽怪氣淡笑,“公司業務這麼忙,我怎麼能隨便休息。”
陸書時蹙著眉起身回辦公室,邊走邊說,完全公式化地態度,“我現在沒時間陪你吵,你先回家休息,晚上我有個飯局。”
金黎歎氣,跟著他一路到了辦公室,她關起門,將兩人與外麵的世界隔絕開來。
她是個愛麵子的人,不願意將醜陋和不堪抖摟到外人麵前,即便是指控,她也隻能低聲暗喊。
“你現在就這麼不願意和我多說一句話?還是說除了工作以外的事,你都沒有興趣聽?”
坐到辦公桌準備閱覽文件的陸書時,因為她怨婦般的口氣抬起頭。
他望著她,眼神帶著不解,“金黎,你要是閑著沒事,不如你和嶽丁名去碰一碰,把你們之間矛盾處理好,我不希望因為你的原因讓他產生離職的念頭。”
聞言,金黎氣極反笑,“我讓他產生離職的念頭?怎麼,嶽總幹起廚房的活,開始找背鍋的了?”
他盯著她,眼神冷下來,“你什麼時候學會胡攪蠻纏這一套?”
金黎望著他那雙眼神,明明昨晚還那麼脈脈含情,此刻裏麵卻像結了一層冰。
這冰將她想推心置腹聊聊的衝動凍在喉嚨裏,渾身遊離起不理智。
他這種態度讓她怎麼去說生病需要休假的事情……
“陸總忘記了如果我沒有這套,怎麼陪著你這麼一路走過來呢?”
他曾經說過他是她的後盾,她的翅膀,她最終歸屬,可現在他似乎是希望她做個能飛能走的女超人,做一台沒有感情還能自我運行的工作機器而已。
兩人對視僵持了數秒,金黎肩一軟,眼睛一閃而過地落寞,“是我胡攪蠻纏,是我無理取鬧,是我不可理喻,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