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生自顧自地笑著盤起雙腿。
有了？明央央拿在手中掂了掂分量，不足以打死人，打哪呢，頭還是肩？
“娘子，在找些什麼？”白書生湊近她。明央央衝他微笑，右手悄無聲息地對著白書生肩部落下一棍。
青年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眸，眼中似有淚珠閃爍，他輕輕咬著薄唇，又笑又哭。
這樣子可真叫人憐惜，明央央歎了口氣。
一棍打不暈，那就再打一棍。
這次青年終於暈了，他一整個身子都朝明央央倒來，明央央猝不及防，跌倒在地，沾了一手灰。她用勁推了推，沒動。明央央嚇得伸手探白書生的鼻息。
還好，沒死！
她將白書生拖到牆角，用木材擋住他。
白書生方才是從窗戶跳進來的，那現在自己也可以跳出去。她趁著月色出逃，心情複雜地回頭望了一眼麵頰上仍閃著淚痕的青年。
“後會無期了，白書生！”少女低聲道。
月光下一道嫩黃色身影從窗戶竄了出去。一道淺綠色人影從黑夜中坐了起來，他沒有拭去淚痕，而是用拇指指腹輕輕摸了一下嘴角。
他舔了一下嘴唇，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明央央彎著腰身在黑夜中匍匐前進，賊匪的院子很大。明央央避開那些黑夜中閃爍的燭光，一頭紮進黑暗裏尋找著大門。
耳邊傳來女子抽泣的聲音。
明央央順著聲音看去，越過雕花窗，一位穿著襦裙的女子在掩麵哭泣，眉眼溫婉動人。
“我活不了了，大當家的回不來了！”那女子衝著身後說道。
從燭火裏走來一名年紀略小的丫頭，安撫女子:“娘子莫怕，那是她們男子的事。娘子貌美，到哪沒有一條活路？”
這女子聽了笑靨如花，輕輕挑起了燭火。
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明央央在黑暗中陰暗爬行了一會，終於看到大門，他正要探出腦袋，忽見得門縫裏透出極其亮眼的刺光。
“大人，怎麼處置？”穿著軟甲的士兵對騎著白色鬃馬的男子拱手道。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下了命令:“盜賊私銀，一半上交國庫，一半……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至於山上之人，查明身份，切不可濫殺無辜。”
明央央立即縮回身子，連滾帶爬地原路返回。
賊匪敗了，白書生贏了！明央央內心叫苦，自己是做了個什麼事，現在抱大腿還來得及嗎？
她推開窗戶又跳進了屋子。
一抬眼，正撞上青年漆黑如墨的眸子。
“哈哈……”明央央拍著手上的灰訕笑，“你醒了？睡得好吧？我出去透透氣，我想通了，咱們夫妻一場，天塌下來，我都陪著你。”
她學著青年方才的話，別扭地道:“我來陪你赴黃泉了。”
這一次青年沒有笑，明央央欲哭無淚地轉過身。太可怕了，白書生那眼神要吃了她。
“娘子，走吧，我們贏了！”
身後低沉沙啞的嗓音突然陰惻惻地響起，驚得她渾身一哆嗦。
她不敢抬眼去看白書生，任憑著白書生牽過她的手推開木門。
等等，門是開著的？！！
那白書生有病啊，非得鑽窗戶；那她有病啊，跳了兩次窗戶。
敢情這白書生專門來捉弄她，還給她出了道送命題。
很好，她整個人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