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半真半假地開玩笑:“怎麼?現在覺得我有點魅力了?你想假戲真做,我絕對配合。”我臉上一紅,說:“寧清,這樣子我欠你更多。”寧清默然:“我心甘情願,子琦,你並不欠我。”為了防止展雲弈提前趕回來,我草草帶了幾件隨身物品住進了寧家的主宅晨園。這是座非常美麗的山莊,建在半山,花園設計得非常雅致,花草與四周景物結合自然。主臥室是套房,帶著一個書房和一個小客廳。客廳望出去正對花園。
我驚歎:“寧清,這裏看出去好美。”“你喜歡就好。”寧清的聲音裏帶著寵溺。
看我有些不自然,寧清聰明地轉移話題:“主臥歸你,我睡書房,隻是每天要麻煩你幫我收拾東西,省得爸媽他們起疑。”寧家二老待我一直很好,這幾年拿我當自家女兒看待。雖然這婚禮太倉促,就一天時間準備,寧老爺子樂嗬嗬地說:“時間短不怕,就怕子琦不嫁,寧氏全力以赴就行了。”真不知道他們得知真相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還有小若,她聽說我決定要當她嫂嫂後高興得不得了,拉著大海幾乎忙得腳不沾地,每選樣東西都打電話來問我意見。在我看來這隻是個形式,但在寧家人眼中無疑是件大事。
我有些打退堂鼓了。明天就要舉行婚禮,看樣子寧家已準備妥當,我欠了寧家這麼多,這落跑怎麼做得出來。
娟子從蘇河趕來時夜已深了。沒有告訴娟子我和寧清是假結婚,越少人知道,將來對寧清的傷害也會最小。
我輾轉反側睡不著。娟子看著我歎氣:“真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對還是錯。”我無言以對。我也不知道是錯是對。我隻是一想到和展雲弈在一起吵鬧的感覺,互不相讓的感覺就累。痛快一點,大家都別再有什麼心思了。這樣也好。
娟子輕聲說:“子琦,這幾年我想是展雲弈一直在照顧我。你知道我沒考上大學,家裏經濟條件不好。我爸住院時有人給了一大筆錢,除了展雲弈,我想不到別人。鎮上這幾年有人捐錢修路支持辦廠,我想也隻有他,我沒對你說。每次一提到他,你就拒絕聽。我想他是知道你在C城,知道你這四年在幹什麼的。”“是啊,我現在也清楚弈早就知道我一直在C城,他隻是沒時間來找我而已。可是,我和他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回不去了。”再情深也敵不過時間的慢慢折磨,再相愛也會被見一次吵一次的傷心磨得疲憊。或許,分開的六年我們之間都沉溺於想象的美好,在一起的半年卻是最真實的相處。
我低聲對娟子說:“四年過去了,現在和他在一起還是鬥得兩敗俱傷。更何況,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我隻是個小鎮小家出身的窮孩子,他掌握著一個龐大的家族企業。你說,我這個山溝裏瘋大的丫頭能搖身一變就成了貴族?我和他終究是不適合的。他要求我,我做不到。他就算不要求,我也未必能帶給他幸福。他強求,是因為習慣了我是他的。你說,我要是嫁給他還能想幹嘛就幹嘛,他不會管我?”娟子說:“子琦,可是你愛他不是麼?為什麼不和他好好談談,說說你的想法,看你們能不能找出解決的辦法。你這樣,我真怕展雲弈一怒之下針對寧家,要知道寧氏是上市公司,他有機可趁的。要是這樣,你不是背負得更多?”“我不是不想和他談啊,我試著和他溝通,他不管,他根本不顧我的感受,隻強調要我回他身邊呆著,然後就又吵一架後不歡而散。我不想過他想要的那種生活,就算是我放棄我的生活,可是我知道,我過得了一時,過不了一世,我會悶死。我自私,我或許愛他不夠,不能為他完完全全地改變、付出。”我停頓了一下說,“娟子,寧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我欠寧清。”娟子歎了口氣說:“睡吧,希望明天不要出什麼意外。”我也希望明天不要出什麼意外,弈不會趕回來鬧場,更希望這個婚禮讓他徹底放手。他畢竟是我愛的人,我唯一的親人。
時間雖然短,但寧家辦婚禮要辦全套。我一夜幾乎無眠,淩晨五點半就被拉起來化妝弄頭發。女人靠打扮這話是至理名言,兩個半小時後,我站在鏡子前都差點認不出自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