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站在那裏。
“什麼、搞大肚子?”
此時,三哥也從屋裏出來了,聽見了我們的對話,忍不住啐了一口,罵罵咧咧。
“還不是大丫頭那個不要臉的賤貨,想男人想瘋了,被那雜種用幾塊糖哄上了手,現在肚子裏都揣了一個小雜種了。”
“什麼時候的事?”我的耳邊此時就像是有無數的小飛蟲在縈繞著,連問問題都成了本能。
“兩個月前。”三哥愈發的不耐煩,又忍不住惡狠狠吐了口痰,“這賤貨被人白睡了兩個月,真當我們老朱家男人都死絕了不成!欺負到我們頭上,肚子搞大了才知道上門提親!”
兩個月前……
這四個字就像是一根針,將我本就脹得發痛的腦袋狠狠地刺穿。
兩個月前,我在地裏幹活,那陣子正趕上農忙,媽媽在家做飯,中午由大姐給我送飯。
我記得有天中午,本該來送飯的大姐卻遲遲沒來,我以為是她貪玩,在路上耽擱了,這種情況以前也發生過。
那天大姐遲了一個多鍾頭,一瘸一拐的挎著小籃子。
我問她腿怎麼了。
“摔、摔的。”大姐將小籃子放在地上,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五顆糖。
她認真的攤開手掌心,另外一隻手一顆一顆的點著,最後將四塊大的糖獻寶似的送到我麵前,自己隻留了最小的一塊。
“吃!”
她傻嗬嗬的笑著,口水又控製不住的淌了下來。
我上前將她的口水擦掉,然後笑著剝開一塊糖遞到她嘴邊。
“你吃吧。”
大姐搖搖頭,一個勁的把糖往我手裏塞:“給、給小丫的!這是給小丫的!小丫吃了,甜!”
看啊,她連變傻了,僅有的五塊糖都要給我四塊。
回憶戛然而止。
那狗雜種似乎是聽見了三哥的罵聲,也走了出來,笑眯眯的說:“朱老三,話別說的那麼難聽嘛,隻要是女人,總是要說婆家的,難道你們老朱家能養她一輩子不成?況且你家大丫頭畢竟是個傻子,能有我要她,就算不錯了……”
“你住口!”一聲暴喝打斷了那狗雜種的話。
媽媽雙眼通紅,手裏揚著鍋鏟朝那狗雜種撲了過去,“你個強奸犯!她才十五歲!你也下得去手!”
沒人料到原本在廚房做飯的媽媽會突然衝出來。
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媽媽騎在狗雜種的身上,用鍋鏟對著他樹皮般的老臉狠砸了好幾下後,又扔掉了鍋鏟,雙拳毫無章法的打著。
“又發什麼瘋?”
爸爸皺著眉,示意三哥拉開媽媽。
媽媽的出現並沒有打破已經商定的事,爸爸說一不二的定下了大姐和狗雜種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