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下井探路(1 / 2)

沙丘宮中,今晨牛棚中書生們依舊早起,粟粟已經不用來叫,他們已經習慣每日例行事務。

醒早的學生會將貪睡的學生叫起,片刻牛棚裏喧鬧起來,陸續穿衣洗漱出門。

當然粟粟也沒有閑著,她去叫了龍澤。

龍澤已經睡了兩夜一日,感覺氣力恢複,試了幾次,依舊用不出靈氣。

他被粟粟叫起,便直接跟粟粟出門,去到木雕工坊。

在這個大院子裏,眾書生早已各尋座位坐下,拿起工具開工幹活。

龍澤被粟粟安排在清風書院四個書生那邊,龍澤拿著工具不知所措,他看到身旁林書鴻在一根木棍上刻下一道刻痕。

龍澤問:“這位公子,能否請問,你這是做什麼?”

林書鴻指著木棍上的一道道刻痕道:“這隻是個記錄,剛才刻下的是第十八道,表示我們已經被抓來十八天了。”

龍澤了然,他又問:“你們諸位,都是什麼人?”

林書鴻道:“邢州本地的儒門書生,你呢?”

龍澤道:“小生不才,是京城來的,也是儒門書生。”

林書鴻見他言語有禮,氣質不俗,料他沒有說謊,便將這裏的規矩一五一十向他道明。

龍澤雖然出身皇族,自小讀書,成年以後卻常常出入賭場妓院,茶樓酒肆,染了一身放蕩不羈,飛揚跋扈地惡習,好在跟著龍鈺常在淨衣司行走,多少也學得一些攻心藏拙的機巧,如今被人俘虜,又餓了幾天,便謙遜有禮,此時聽林書鴻說要雕刻做工換餐飯吃食,頓時露出窘迫之態。

林書鴻隻安慰道:“沒事,我們剛來時也不會,雕了幾日便熟練了,唐代歐陽修的那篇《賣油翁》有言,無他,唯有熟爾…多做多練就好了。”

龍澤點點頭,便有樣學樣雕刻起來。

不一會柳芽搬著板凳坐到龍澤身旁,一邊教他雕刻,一邊同他說話,亦是問他什麼名字,哪裏人氏,家中有誰,做什麼營生雲雲。

龍澤隻道自己姓黃名溪,自小讀書,家父是京城來的客商,既販糧食,又賣布匹雲雲。

柳芽聽了麵不改色,隻和他聊些別的。

一旁謝仲看見柳芽做派,便撞石長生的胳膊,讓他瞅一瞅柳芽。

這幾日二人早已得知,柳芽家中本是宦官世家,後來父親得罪權貴,被革職抄家,女眷雖然沒有獲罪,卻顛沛流離,艱難困苦,最後她被家人賣給一個酒館老板為奴,每日克扣餐飯,受些打罵,後來她找了機會,狠心咬牙逃了出來,卻又無處過活,快要餓死之際,被鬼門所救,於是入了鬼門,雖然還是免不了忍饑挨餓,但也算有了棲身之所。

柳芽本是天真爛漫,卻是吃夠了苦,挨夠了餓,心中總是不安,自打這些書生們被抓來,她就知道這些人大多非富即貴,便向粟粟自告奮勇,謀了個教習監督的差事,一邊幫粟粟套些信息,順便趁機尋個依靠。

隻是那雲館書生實在討厭,清風書院四人還算仁善,她也打聽清楚,謝仲為官家公子,略顯紈絝不羈,林書鴻為酒商公子,與她之前主家相類,有些抵觸,而石長生家中隻是個獵戶,說來實在不算稱心如意。

她知道這些人最後還會被放回,想著機不可失,便騎驢找馬,隻每日同清風書院四人一同做工閑話,十幾日下來已非常熟絡,早已看出四人對她親切和氣,卻都沒有那個意思,便有些悶悶不樂。

正好龍澤被抓來,她便主動湊了上去,耐心指導,熱心幫助。

幾句話來問下來,得知龍澤家中經營糧布,暗自歡喜,若跟了他以後再不會缺衣少食。

當即下了決心,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讓他動心。

石長生瞅了柳芽與龍澤幾眼,便對謝仲小聲道:“她也吃過不少苦,找個依靠、謀個生路也是人之常情。”

謝仲也小聲道:“咱們這幾天不就是吃苦?也不過如此,何至於諂媚奉承,見人就貼上去。”

韓鬆在一旁道:“這才到哪,你謝公子哪曉得什麼苦。”

謝仲知道韓鬆自打屍鬼之事過後,便有心結,說話帶刺,他便少與韓鬆玩笑爭執,此時又岔開話頭道:“你們說那井底是不是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