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了,左近商鋪門店掌櫃們都叫好,鐵百裏也不怵:“我今兒偏要從這石老三手裏買這狐狸皮,你能怎地?”
毛掌櫃道:“我不能怎地,你不講規矩,以後我不做你家生意,還有石老三,你的貨以後咱也不收了。”
石老三道:“二位二位,可別再爭了,這狐狸皮我不賣了還不行麼,我自己回家做皮襖去。”
鐵百裏道:“不行,我本來也不是非要,這姓毛的欺人太甚,我再加五十兩,三百五十兩。”
毛掌櫃一幫人嘰嘰喳喳聲討。
這時蕭玉郎高聲道:“我出五百兩!”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都看向蕭玉郎。
鐵百裏道:“我當是誰,蕭先生你來湊什麼熱鬧?”
蕭玉郎道:“我看上這狐狸皮了,正好給我老師做件袍子。”
鐵百裏道:“既然是給夫子用,我便不爭了。”
蕭玉郎又問毛掌櫃道:“毛掌櫃的,我買這皮子,您不攔著吧!”
毛掌櫃道:“這話說的,我既不是官又不是匪,您幹什麼不幹什麼,我哪敢吱聲?”
蕭玉郎又對石老三道:“老哥怎麼稱呼?”
石老三道:“石頭村獵戶,石老三。”
蕭玉郎確定就是此人,又看了看旁邊孩童,心裏有數道:“這皮子賣給我行不?”
石老三道:“皮子就是拿來賣的,隻要不傷和氣,賣誰都一樣。”
蕭玉郎心中盤算,到了年底,書院賬上可沒什麼銀子了,夫子和自己的食祿,拖了一年,還沒到賬,這沒錢可怎麼好,便對石老三道:“今日出門急了,沒帶銀子,這樣,皮子我先取走,銀子明日送到你家可好?”
石老三心想這邋遢先生,還以為是仗義出手,誰知是個空手套白狼的,便道:“不是信不過您,我賣皮子正是急用銀子,外孫等著上學,少不得花銷。”
蕭玉郎聽了,有了主意,便道:“不如這樣,讓你外孫去我清風書院讀書怎樣?”
石老三自然聽過清風書院的名號,雖然不如孔孟二門勢大,卻也是家大書院,尋常人家子弟哪能進得,他忙問道:“清風書院?可是虞夫子坐鎮的那家?”
蕭玉郎道:“正是,我便是書院二先生蕭玉郎。”
“好是好的,就是我出不起銀子。”石老三知道書院是極好,可學資太貴,怕負擔不起。
蕭玉郎道:“這五百兩銀子就當十年學資,你看如何?”
石老三盤算片刻,覺得劃算,但是還想著求名字的事,便道:“能否先出六年的,我需二百兩現銀家用。”
蕭玉郎摸摸腦袋,看了看鐵百裏,有了主意:“鐵副莊主,先借我二百兩,改日還你。”
鐵百裏想也不想道:“拿去便是。”說著掏出一張銀票丟給蕭玉郎。
蕭玉郎接了,遞給石老三道:“如此錢貨兩清,孩子隨時過來入學。”
石老三接了銀票,揣在懷裏,把包袱給了蕭玉郎,便和幾人告辭,拉著小石頭給蕭玉郎疊手行禮。
蕭玉郎卻悄悄在手心凝結一絲青光靈氣,伸手去扶小石頭,趁機將靈氣覆在他手腕上。口中卻隨意道:“免了免了。”
石老三遂帶著小石頭去錢莊兌銀子去了。
蕭玉郎將包袱遞給鐵百裏道:“麻煩鐵莊主給夫子做件袍子,尺寸你清楚,樣式你定,剩餘皮料,你若要的話,抵工費也行,抵那二百兩欠款也行,多了不用退,少了後補。”
鐵百裏本來對儒門沒什麼好感,但是清風書院算是他們鐵馬莊的大主顧,更氣這毛掌櫃沒事找事,便伸手接了,衝毛掌櫃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毛掌櫃也冷哼一聲,轉身回了店裏。
圍觀人群也都散去,蕭玉郎心情大好,
本來昨夜沐恩師弟轉述夫子話語,讓去石頭村尋個叫石老三的獵戶,招收他家男童入讀書院,誰知恰在此處碰上,你說巧不巧,事情一盞辦完,沒花一兩銀子,還不耽誤飲酒作樂。
想到這裏,蕭玉郎拿出酒葫蘆咕咚咕咚喝了起來,才喝幾口,酒葫蘆空了。
蕭玉郎收起葫蘆,尋酒莊打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