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曰:“如言青鳥,正當謝教。彼時不遭其啄,焉有今日?”
老君曰:“嗟乎!世多歲久精靈,雖經采煉,未受琢磨,仍屬野仙,吾子可謂因啄而成器矣。”
莊子曰:“弟子在中條,有張老者,自言堯時甲子生,學問淵博,好穿素袍,附居山之陰,就學於玄女。
又一徒曰袁公,自教越歸山相隨學藝,極能變化,精於擊劍。當此大會,玄女教其努力勤修,改易麵目,許以入會。”
老君曰:“大盈若衝,子未可自足其誌。”莊子愧謝。
王母曰:“吾子曾寓冀州,蓮花山洞,有神人居焉,得傳其道否?”
莊子曰:“弟子慕其名,往候年餘,不得一麵。
其女徒麻姑雲:‘師藐姑,肌膚若冰雪,綽約如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而遊於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厲疵,而年穀熟。’
吾以是言狂而不信。
麻姑誚我曰:‘瞽者無以與乎文章之觀,聾者無以與乎鍾鼓之聽。豈惟形骸有聾瞽哉?’
夫知亦有之,謝問其師之歸期,更問曾與高真接洽否?
麻姑曰:‘吾師窮遊八荒,歸期無準。其性傲忽而淡遠,不喜與物接,故凡都會之所,未嚐往與。’”
王母曰:“此乾坤至精之氣所鍾。予識之久矣。”
閑談之際,有一人跛步拄拐過玉蘭橋。
老君呼之曰:“李鐵拐勞碌,到何處去?且來少憩,有事托汝。”
凝陽稽首曰:“何事見諭。”
老君曰:“吾子嚐至中條,知張老之根由,為我寄語,教圖向上事。時至成真,尋常莫及也。”
凝陽曰:“足見慈悲方寸,歸即傳示,使其自勵。”
忽聞玉磬琤琤連響,老君曰:“客將行矣。”
見橋南青龍駕輦,白鶴隨軒。
天上高真先回,黃老送至雲衢而返。
山前高張翠蓋,整飭旌幢,五嶽君相因政務倥傯,皆欲辭去。
涓子雖居潛山為大處真人,見須彌景致,沉吟注想。
黃老喻意,為眾宣言曰:“此山形如蓮花,其下根柢極小,漸上而漸大,大處為四洲南極入地三十六度,北極出地三十六度,南北去極各九十一度,半東西之極,各當天地之中。
度四海之水,在須彌山頂盤旋而下,注於大海。
日月星宿環行其津,迭為明暝也。”
涓子曰:“周禮土圭測日至之影,尺有五寸為天中,謂潁川陽城是。
又驗得衡山無影,過衡山則景在南,故交廣之右為日南。
陽城去夏至黃道十二度,天上一度,僅值地二百五十裏也。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約算圍三徑一,得一百二十二度,該三萬五百裏。若依舊說,地徑二十四度,豈止六千裏乎?”
黃老曰:“有謂東西南北皆九十萬裏者,又不詳四海內外,自是不足論。
然海內不過二三萬裏為實;而海外又有如四洲者亦非虛也。
聖人以陽城為地中,蓋惟聲教所及,則以人合天之道,但取九洲之中為中足矣。
不欲遠騖為奇也。
夫天地之大,果止禹貢耶?
要之陽城,乃大地之辰位,天頂正圓,圓處尚高,辰間低。
以勾股法算之,故寸景僅得二百五十裏。
衡山無影,非正午之無影,專稽於晷度,有高下遠近之變耳。”
涓子複拜問釋迦曰:“西域諸國,偏在瞿耶尼,其理與數亦相符乎?”
佛言:“普天下有五大洲,一曰亞細亞,別有利未亞、歐羅巴、亞墨利伽、墨瓦臘尼伽四洲在其外,此則大地之垠堮,略可觀矣。
天竺直阿耨山之正南,山頂有阿耨大池,水分流為四,入中國為黃河,注東海。其三麵各注南、西、北海。
中國實在東南,為瞻部洲,相通七十餘國,如朝鮮、日本、流球、交趾、暹羅、天方、大秦、安息、波斯、條友、回鶻諸國,皆在其內。
東北大洲曰勝神,西北曰俱蘆,西南曰牛賀,四洲統名娑婆世界。
土形正圓,故所生人物亦象其形,蓋天地之中氣。
其他世界環處娑婆之外,形皆偏側尖缺,故所生人物,亦多不正雲。”
涓子複問:“諸天亦有名乎?”
黃老曰:“周有三十三天,各有帝宰。高上曰須焰摩天,次曰兜率陀天、四大王天、㣼利天、樂變化天、他化自在天、梵眾天、梵輔天、大梵天、少光天、無量光天、光音天、少淨天、無量淨天、遍淨天、福生天、福受天、廣果天、無想天、無煩天、無熱天、善見天、善現天、色究竟天、無邊動處天、無邊識處天、無所有處天、非想非非想處天、四象天、常憍天、持鬘天、堅守天。當須彌山頂,為帝釋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