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想到這,問題隻剩下關鍵的一環,就是將領如何選擇,他在腦海中不斷回想記憶中投降的前齊將領,突然間憶起了一個人,就是益州刺史嶽均,他與嵩州刺史徐士祿、寧州刺史夏立達在自己稱帝後,隻帶少量隨從乘輕舟由長江順流而下抵達建康,親自呈上降表,益州、嵩州和寧州是西部邊陲的三個州,他們竟會這麼早靠向自己,自己才這般記憶尤新,尤其是這個益州刺史嶽均不得不讓自己另眼相看,益州統轄蜀中之地,蜀中氣候適宜,良田數十萬頃,產糧之多可保周遍諸州不饑,是南朝重要的糧倉之一,比其東揚州有過之無不及。
更重要的是益州之西是吐穀渾部族,南朝軍隊的戰馬都是經益州從吐穀渾購入,所以益州刺史之位極其重要,這嶽均原是駐守西部防線北梁州大營的將領,三年前遷升至益州刺史,益州物產富饒,加上朝廷常常撥發百萬錢用於購買戰馬,其中油水可是不少,覬覦益州刺史這個位子的官員也是多如牛毛,嶽均這一上任可惹得不少人眼紅。
若是將嶽均任命為這隻前齊軍的統帥,應是最合適,他與前齊建康禁軍瓜葛不深,又沒與自己的軍隊交戰過,可算是“身世清白”,率先歸降也能說明心向自己,忠心應無問題,主意已定,蕭衍頓覺如釋重負。
蕭衍立刻麵帶笑容道:“信陽公主提議甚好,雖然前齊將士效忠齊廷,各位其主,與朕生死相搏無可厚非,但他們終究會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希望公主曉以大義,讓他們重歸行伍,朕不會追究往日之事,請他們放心,若是斬陣殺將,朕定有封賞。”
信陽公主微微欠身道:“陛下不記前嫌當真令人欽佩,待到邊患消弭,將這軍解散,可無後顧之憂。”
蕭衍心道,若是能將這隻軍隊收為己用,那定然不會讓他們卸甲而去,便笑道:“不勞公主憂心,朕有意讓益州刺史嶽均任這軍統帥,嶽將軍通曉軍略,定會讓那些將士心服,而且嶽將軍此時就在建康城中,不需來回傳詔多費時日。”
信陽公主道:“任憑陛下做主,信陽定會盡力相助嶽將軍。”
蕭衍又指派了幾名尚書省的官吏協助信陽公主辦理,此事商議妥當,信陽公主便告退出了大殿。
建康城永安坊,信陽公主府。
一名赫衣侍童領著一中年漢子進入府中後院,這漢子身長八尺,麵上黝黑皺折橫生,健碩的塊頭一見便知是個武夫。
侍童帶著黑麵大漢進入一間仆從的房中,輕推床榻,一條暗道突現,侍童吹燃火折,領著大漢向黑暗中走去,身後的出口緩緩合上。
黑麵大漢心中暗驚,想不到長公主府中還有此等玄妙,想必這就是龍騰閣中絕密之地,閣主能在這接見自己,定是有極其機密的事情要商議。
兩人在地下暗道中穿行,暗道中縱橫交錯,燈盞沿途照明,並不顯得昏暗,行不了幾步便有龍騰衛把守。
行了半盞茶的時間,兩人便到了一扇寬大的石門前,石門前八名龍騰衛煞氣凜凜,黑麵大漢見到這些衛士竟有這般氣勢,不由得驚歎。侍童自顧走開,大漢展開雙臂,由兩名衛士搜查周身後,便被帶入石室中。
黑麵漢子這才發現石室中壁上懸掛了一麵嶄新的大齊皇旗,這一定是在江南大地懸掛的最後一麵大齊皇旗,黑麵漢子不禁感慨良多,便俯身跪地朝著皇旗行了參拜大禮。
石室中兩名男子分座下首的凳幾上品茗,一名中年灰袍儒士,一名青麵漢子,見到黑麵大漢進來後,便放下茶盞起身見禮,
黑麵漢子微微驚鄂,便恢複常態,強笑著向二人見禮,歎道:“嶽某與二位兄弟已有兩年沒見了,想不到今次能在這相見,二位別來無恙?”
那灰袍儒士神色黯然,青麵漢子也是沉默不言,三人各有心事,室中便沉寂下來,由氣孔透入的微風吹得燈燭搖曳,映照著三人皙長的背影。
室中一側的石門轟然升起,三人見門中走出一名身著素袍的女子,待看清相貌後,都俯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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