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扣住展月的手腕,戾聲道,“人都死了,你還要把她脫光讓大家看看她身上恥辱的印記不成?”這話讓展月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程家老太卻不打算放過她,繼續譴責,“你個不會下蛋的母雞,自己不會生兒子就算了,生了個女兒還是個水性楊花的爛貨,我老程家欠了你們的喲!”話落往地上一坐,捶胸頓足的哭鬧起來。
撒潑哭鬧了一陣,又要來搶走程安夏的屍體。
向來逆來順受的展月卻發瘋似的將早已斷氣的程安夏抱在懷裏,一把推倒程家老太後指腹摩挲著程安夏臉上那道血肉模糊的傷口,如同被抽走了靈魂。
若是往常,程家老太肯定打的展月哭爹喊娘,可今日鄉親們都在,便是悲嗆大哭,“哎呦,不得了哦,媳婦打婆婆了,大家都給我老婆子評評理呀。哎呦,這殺千刀的,是要弄死我老婆子啊。”
可不管她如何哭喊,鄉親們如何勸說,展月都無動於衷。
不知過了多久,在程美麗等人的“好心安撫”下,展月終於因為“二嫂,你就讓夏夏體麵的走吧,這樣她在下麵也不安心啊。”這句話而鬆了手。
程家老太趁機把破爛草席拿過來,可就在破爛草席卷起程安夏屍體的瞬間,她突然睜眼了。
猛地對上程安夏茫然無神的雙目,程家老太驚的臉色一白,抖如篩糠道:“你,你居然沒死?”
程安夏看著眼前的一幕,有片刻的呆滯,如若不是陣陣鑽心的疼險些以為這是夢。
雨水不大,卻依舊砸的她睜不開眼睛,和血順著臉頰滑落,顯得她愈發駭人。
見狀的程家老太嚇得扔了草席連連倒退,腳下一絆跌坐倒地,可她顧不上疼,連滾帶爬的朝圍觀鄉親而去,驚叫連連,“詐屍了,詐屍了。”
鄉親們來的時間不同,很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邊議論的同時也勸說了幾句,可程安夏每每要辯駁程家老太就動手,不是打耳光就是掐胳膊掐腰,還有撕她嘴巴,迫使她沒機會說話。
這會兒大家也是嚇懵了,紛紛後退,驚恐萬分的看著雨水中渾身是傷,如同木偶的程安夏不知所措起來。
反應過來後的展月一把將程安夏再次抱在懷裏,哭的聲音都啞了,“夏夏,娘就知道你沒有死。”
程安夏除了疼僅剩一絲清醒,看著滿臉心疼的展月疑惑不已,剛要開口,一股陌生記憶突然湧入腦海,如驚濤駭浪讓她猝不及防,不堪負荷再次沉沉閉上了眼睛。
察覺到異樣的展月大喊一聲,“夏夏……”聲音尖銳幾乎穿透雲霄。
這時,程家老太在眾人的攙扶下穩住心神站了起來,忽地聽到這叫聲不禁回頭,趁機瘋狂的說道,“詐屍,詐屍,趕緊埋了,趕緊埋了。”
村民亦是麵麵相覷,良久才傳出一道渾厚的聲音,“這孩子死的不甘,怕是怨氣太重,還是請個高人做場法事,消散孩子的怨氣再下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