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牧聽完仁丹的話,正躊躇著要不要把關於“幹舅舅”的事情告訴大家。因為他第一次發現“幹舅舅”的時候,“幹舅舅”就拜托過楊三牧幫它保密自己的事。
“幹舅舅”似乎隻是路過這裏,並不打算久待。而楊三牧之所以先前會帶華花去找“幹舅舅”,也純粹是因為一開始就是“幹舅舅”先讓楊三牧去留意最近來村裏的可疑人員的。
但眼下仁丹肯定知道了能通過小鵝崽來叫楊三牧的“幹舅舅”一定不是普通角色,楊三牧捫心自問:如果是他的話,他也一定會去想辦法摸摸“幹舅舅”的底。
一番思索後,當楊三牧再次抬眼對上了仁丹的眼睛時,他像犯了錯的小朋友一樣喃喃道:
“‘幹舅舅’找我的話,我可能要去一趟,隻是如果你們要跟來的話···我···”
仁丹似乎知道楊三牧的顧慮,她搖了搖頭,反問道:
“‘幹舅舅’不是人吧?它也是剛來沒多久吧?”
“仁丹師傅你都知道了?”
楊三牧有些吃驚,正欲再問,卻見仁丹又搖了搖頭,她望著“幹舅舅”的所在方向,那是一片剪影顏色比夜空更深些的山林。
許久,她才繼續開口說道:
“我來這裏的時候,沿途發現了一些老朽的枯樹竟生出了嫩枝,而且那些嫩枝並不向陽。”
說著,仁丹轉頭對上楊三牧有些閃躲的眼神,安慰他道:
“你如果不願意說的話也沒什麼,畢竟嫩芽代表的,是最原始的初生力量,能讓它們追逐的,一定不會是害你的東西。
既然‘幹舅舅’叫你了,那你快去吧,需要我們陪你麼?”
楊三牧聽完仁丹的話覺得心裏的負擔輕了很多,就連吸氣的時候似乎都能多攝入一些氧氣了。他又回頭看了看那片蜷縮在黑暗裏的山林,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於是,楊三牧轉過身來,對著眼前的三人認真地點了點頭。
此刻華花終於不再蹦躂,她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邊叫邊嚎的緣故,現下,她的右腹部有些抽疼。
郎月白看準華花叉腰歇息的時機,快速地把手伸進了華花肚子前麵的衛衣口袋。他使用了偷取骨渣時的轉腕技巧,就那麼輕輕地一帶——
那隻小鵝崽就被郎月白兩指夾住脖子,從華花的衛衣口袋裏拽了出來。
但那隻鵝崽已經不再叫著“幹舅舅”了,事實上,它從華花開始蹦躂時就沒再吭聲了。郎月白夾著它的脖子,用大拇指撥了撥小鵝崽的頭,隨後歎息道:
“花花,你把小鵝給顛暈了。”
華花調整了一下氣息,剛勉強緩了過來就聽見郎月白的歎息,她搖頭表示不服,但是一時還說不出話來。
反倒是一旁的仁丹看了眼暈乎乎的小鵝,她給出了權威診斷後的結論:
“鵝崽兒快被吵死了。”
華花聞言頭搖得更厲害了,她喘著粗氣說道:
“那我們快走吧,既然是‘幹舅舅’托小鵝來傳話的,那它一定有辦法把小鵝給救回來,我們還等什麼呢?”
華花的話正中楊三牧的下懷,他剛好不敢一個人去找“幹舅舅”。
郎月白一看,眼下要去的人數已經占了多半,也就隻好把小鵝朝楊三牧那兒一丟,同時抬腳準備向山裏走去。
可他剛邁兩步,楊三牧就攔住了他。
雖然楊三牧去找過“幹舅舅”,但是他每次去找“幹舅舅”都是一路打聽著去的,“幹舅舅”並不是一直待在原地。
眼下楊三牧吃了仁丹新調的藥,他根本無法與植物們溝通。楊三牧把情況告訴了麵前三人,並建議道:
“不如,我們先去郎月白家吧,等這次的藥勁兒過去,咱們再去找‘幹舅舅’好了。”
但仁丹搖了搖頭,反問道:
“‘幹舅舅’以前用這種方式聯係過你麼?如果這次它的行為很反常的話,搞不好是因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反正郎月白姑父的回魂夜在今晚,我們還有時間。所以,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先去找‘幹舅舅’。
至於藥勁兒嘛···反正這鵝崽兒也要死不死的了,幹脆直接送它一程,這樣你就能聽見了。”
仁丹的這個提議華花還是有點接受不了,正當她想為小鵝的生命爭取下時,她隱隱發現遠處的黑暗裏有什麼東西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