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剛從眾人的反應中看出了那雜貨鋪老板應該是知道什麼過往,他連勸帶趕地把眾人吆喝到了客廳。
在保證自己一定會就這消失的羊身子一事給出交代後,他又讓自己的母親給眾人倒上水,
“暫坐一會兒。”
他討好道。
所有人見了村會計那副樣子都沒出聲,村會計那鄰居更是怕村會計得的是什麼傳染病,他咳嗽兩聲說:
“我從來都是最放心你們家的,剛好我想起來我家裏還有事,我就先走了。對了!要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一定要來叫我啊!”
說完,他快速閃身回家。他合上大門後落鎖的動靜,大到坐在村會計堂屋裏的老仁丹都聽見了。
那身材矮胖的老板娘倒是沒在村會計家裏客氣,她大大咧咧地坐在堂屋的主位上,暗暗地朝那落跑的男人啐了一口:
“哼,膽子又小,又要湊熱鬧。”
老仁丹偷偷抬眼瞅了下自己母親的表情,隻見自己的母親還是保持著那副抽抽搭搭的委屈樣子。
因為知道那山羊頭出現在自己老爹墳頭的事,應該是由於昨晚撞煞的原因,所以老仁丹表現不出太害怕的樣子,她的演技還不如自己的母親純熟。
那雜貨鋪老板娘在村會計的媳婦一臉愁容地上完茶後,又原地伸著脖子朝那女人離開的方向望了會兒,才不甘心道:
“嘖,也不來點瓜子啊?誒,秀文妹子你坐啊。”
老仁丹的母親這才抹了抹眼淚,緩緩地朝著最近的一個圓凳蹲了下去。她也不坐實了,隻是半邊屁股擱在凳子的邊緣。
的虧老仁丹的母親身材瘦削,若是換了雜貨鋪老板娘那樣的體型,這麼坐凳子非翻了不可。
此時,雜貨鋪老板也被誌剛用一根煙請到了外麵,一時間整個堂屋裏隻剩下了三個女人。這樣的環境適合聊些家長裏短。
顯然雜貨鋪的老板娘就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她開口了:
“誒,秀文妹子,你男人怎麼死的啊?
哎呀,我不是要惹你不開心啊,我是覺得吧···”
那老板娘又朝門口瞥了一眼,見沒人來,才向老仁丹的母親斜了斜身子,悄聲道:
“這村會計切了羊頭也就算了,他還把羊頭放你家男人的墳頭上···這是不是有什麼說法啊?搞不好他在做法害你們家咧,你們有仇啊?”
老仁丹聽見老板娘那肥厚的嘴唇擠出“做法”兩個字時就忍不住開始心顫了,她的心理素質不太好。
雖然老仁丹立馬就開始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率了,但是她還是心虛的望了一眼老板娘。誰知,她一抬眼就看見那老板娘也在看著她。
驚慌之下,老仁丹帶著求助的目光下意識地向母親望去。
“哎,你看這孩子都嚇傻了,你嬸亂說的。”
老仁丹的母親順勢把老仁丹撈到了自己懷裏,她邊安撫著老仁丹,邊對老板娘說:
“哎,姐,我是不信這些的,不過我也就是在這裏跟你說說。
我們家以前都是讀書人,後來做了生意有了點家底,再後來你也知道···因為我們思想不好,村會計常常就來給我們做思想工作。
當然我們也積極接受改造,但是···他不依不饒···”
說著,老仁丹的母親又開始抹起了眼淚。見狀,那老板娘撐著椅子的扶手向後一仰,口中小聲地“喲——”了一下,便沒說話了。
這時,雜貨鋪老板從門口邁步進來了,他朝老仁丹的母親使了個眼神。隨後,誌剛也跟著進來了。
“別的不說,就是在別人墳頭上亂扔東西就是不對。這樣,誌剛你出錢,給秀文妹子的男人把墳頭修修。
秀文妹子你也別生氣,你看到時候墳修好了,你也心裏舒坦些,是吧。”
老仁丹的母親還想說什麼,但是她看著誌剛掏出一把糖塞進了老仁丹的手中,賠禮道:
“我爹昨天病糊塗了,他也是讓羊給嚇著了。姐,我叫你一聲姐,你就體諒下我們吧。”
“是啊,就算了吧,今天你們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也行。去把今天的錢給她們結了,算一整天。”
雜貨鋪老板也出麵勸說著老仁丹的母親,他說話間衝著自己的老婆也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