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進,別讓他跑了!”王子進聽這吩咐,與緋綃的口氣一模一樣,衝上去一把扭住那人的胳膊。
兩人搏鬥中將桌椅悉數碰翻,王子進還沒等抓牢,就覺手上一疼,原來被刺了一刀,吃痛地鬆開了手。
那人擺脫王子進的桎梏,立刻撲向大門要逃跑。哪知使勁拉了兩下,大門居然紋絲不動,轉眼間就如甕中之鱉,再無出路。
王子進知是緋綃使法術鎖上了門,忙忍著痛掏出火折,將蠟燭點燃。
那人一見燭火的光芒,甚是驚恐,捂著臉便蹲坐在地上,知是沒有逃路。
“你是誰?”王子進好奇地問道。
話音未落,就聽床上的緋綃道:“小荷,你為何要害我?”
用的依舊是柳兒的聲音。
十一
小荷?王子進心中一驚,要害柳兒的竟是小荷?!
王子進忙回頭看去,隻見昏暗的燭光中,緋綃坐在床上,帷幔的陰影投在他臉上,一時還真看不出是個男子。
小荷見被人識破,抬起頭來,一張平庸的臉滿含驚恐,看到緋綃坐在床上,仿佛見了鬼一般,“姑娘,你怎會醒了?”
緋綃抬起一隻手,兩指間夾著一柄三寸有餘的匕首,“你見那咒術不頂用,幹脆用上了這個……”
說罷他將匕首擲在地上,隻聽當的一聲輕響過後,利刃閃爍出點點寒光。
王子進見了不由捏了把汗,這床上躺的如果不是緋綃,恐怕早已沒命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柳兒?出了什麽事?值夜的婢女是誰?快開門啊。”方才桌椅碰撞的聲音驚動了其他人。
緋綃目光如炬,朝大門看了一眼,門呼地打開。
一下湧進來五六個人,當先的便是楊知事的側室芙蓉,隨後便是楊知事和兩名家丁婢女。
芙蓉見了緋綃端坐在床上,頓時麵色蒼白,嚇得瞪圓了眼睛,“柳、柳兒你怎麽醒了?”
語氣中未見驚喜,倒是驚恐佔了大半。
“你是誰?”楊知事瞪著王子進道,顯然將他認作歹人。
王子進忙行了個禮,“在下王子進,江淮人氏。”
“王子進?可是向我女兒提親的那個?”
王子進聽了冷汗直冒,麵色通紅,忙道:“正是。”
楊知事聽了甚是不悅,“雖然你與柳兒已有媒妁,可也不能如此胡來。”
而坐在地上一直不吭聲的小荷見了這情勢,突然指著王子進叫道:“老爺,就是他!他要害姑娘,我去阻他,卻被他推在地上。”
王子進見小荷反咬一口,不由生氣,忙道:“是你自己要害柳兒是真,別血口噴人!”
但是周圍的人都盯著他鮮血淋漓的手和剛剛緋綃拋在地上的匕首,眼中滿是疑惑,看來是百口莫辯了。
正在著急,隻聽緋綃道:“爹,讓這些不相幹的人都出去,我有事要說……”
楊知事立刻明白,王子進擅闖女兒閨房,並非光彩之事,確是家醜不可外揚,忙將家丁遣散,將門緊緊關上。
小荷見了如此情勢,知是不妙,坐在地上如篩子般發抖。
“柳兒,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吧?”楊知事悄聲問,眼中全是淚水,似乎生怕聲音大了會嚇到寶貝女兒。
隻聽緋綃悠悠道:“爹,這王公子確是來保護我的……”
聲音有氣無力,似是大病初愈,演得活靈活現。
“這又是怎麽回事?”楊知事指著地上的匕首問道。
緋綃並不答話,對王子進道:“子進,你去小荷懷裏找一下,應該有用來下咒的東西……”
王子進卻垂手不動,畢竟是個姑娘,他怎能去翻人家的衣服?
芙蓉看出王子進的難處,忙伸手道:“小荷,什麽東西給我,不然我就要自己動手了。”
小荷一臉驚恐地看著緋綃,似是不敢相信他會瞧破自己。芙蓉伸手入她懷中,掏出一個手帕包著的物事。
她將手帕打開,看了裏麵的東西,臉色不由一變。
隻見猩紅的手帕裏包著一個布做的小人,人偶上貼著一條黃紙的符咒,便是傻子也看得出這是害人的東西。
“小荷?我和姑娘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
小荷見事情敗露,突然眼露凶光,臉孔扭曲得猙獰怕人。
她站起來冷笑道:“待我不薄?你們那是真的對我好嗎?吃剩的食物、穿舊的衣物賞給我,便是待我不薄嗎?”小荷的語氣冷若冰霜,“可惜、可憐在我來看並不是一種對待人的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