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妾身認錯。”
她虔誠的跪下,雙手撐地,額頭輕叩在裴少景的鞋尖上。已決心赴死,縱使何等侮辱也忍受得。
隻願心灰意冷的燭淵快走,離開臨安,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了。
“陸晚瓶,為什麼!”
燭淵憤怒的看向陸晚瓶,曾經那樣驕傲的人,在陪裴少景麵前卑躬屈膝。昨夜溫情脈脈,耳鬢廝磨,轉眼間便翻臉不認人。
“公子還不走?聽清楚了,她選了本王,而不是你。不要以為本王怕你,再不識相滾開,本王抽了你的龍筋,扒了你的龍皮!”
裴少景打量著燭淵,嗅到了他身上的龍族氣息。不過他還舍不得傷害這麼一副好身子,雖然現下難以弄到了,龍族也不好惹。可他實在是垂涎龍族這副不死不滅的身子。
燭淵並未被他嚇唬退,直徑伸手去拉陸晚瓶。
裴少景見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咬牙切齒道:
“本王說過,拿開你的手,別碰她!”
燭淵卻是手臂用力一掙,反手蓄力勾出龍爪狀襲向裴少景。兩人眼前看便要打起來,忽然牢門外閃現一道黑影。還未待獄卒反應過來,影子便躥到了燭淵麵前,製止住他攻擊的雙手。
“殿下不可!”
是弱水,陸晚瓶一看是他心下大鬆了口氣。知道隻要有他在,燭淵便不會出事。
“弱水放開!”
燭淵怒斥弱水,然而他卻一直未放手,反而附在燭淵的耳邊低語起來。片刻後,不知怎麼拉住陸晚瓶的手便鬆開了。
裴少景冷冷一哼,很是享受這種唯我獨尊的感覺。即使他真正交手起來,並不一定打得過燭淵。
可是在陸晚瓶身上此刻他是贏了,龍族三太子心愛的女人是他玩物,羞辱陸晚瓶就是羞辱高高在上的龍族。
憑什麼同樣出身於深淵,他就是人人唾棄的惡靈,而龍族就是神。
最終如何,神還是要匍匐在他的腳下。
“知道錯了,就自己跪著回來!”
裴少景俯身抬起陸晚瓶的臉,餘光打量著燭淵的身影。當真他的麵,吩咐道:
“三步九叩,爬著回府。本王在王府等王妃,還有你,替王妃提燈照路,免得她摔倒磕到自己。”
一旁的差役諾諾的點頭,裴少景轉身走出。連個侍衛也不留,絲毫不擔心陸晚瓶改變主意,再跟著燭淵跑了。
他知道,陸晚瓶回來了就根本不會跑的。
陸晚瓶呆呆地愣了一瞬,應了一聲“是。”
對著裴少景離開地方向叩拜,五體伏地,悶悶地磕在地磚之上。然後起身走兩步,再跪再磕。
“陸晚瓶不要跪,跟我走!”
燭淵越弱水便要去拉跪在地上的人,但很快被阻止連拖帶拽的拉出牢房之外。才片刻的功夫的,兩人的身影便來到了城郊外。
“殿下看看吧!”
弱水拿出手中的水靈鏡,鏡麵渾濁有裂開之像。
“鮫人擇兵而來了,殿下如今不得不要回龍宮了。您是下一任龍主,隻有您能夠驅動龍符調遣水師,抵禦外族攻擊龍宮。”
燭淵接過靈鏡,難以置信的撫摸著上麵的裂痕。
“弱水這是假的,怎麼會那麼巧,鮫人在這個時候攻打龍宮!”
“都什麼時候了,殿下的腦子呢?您喜歡陸晚瓶,為人拋頭顱熱心,能不能回頭看看龍族!鮫人來襲,龍族麵臨滅頂之災,您心裏還是隻有陸晚瓶!”
弱水搶過靈鏡,紅眼怒斥燭淵。自嘲的大笑,又極盡卑微的懇求道:
“殿下,屬下求求您回去看看龍族吧!陸晚瓶,屬下幫忙您守著,可否懇請您幫屬下救救龍族的生靈。”
說完,他突然跪在燭淵麵前不起。雙眼含著水光,悲痛難耐。
“弱水你......”
燭淵無措的撫地下的弱水,他本就是龍族太子,未來的龍主。守護族人是他與生俱來的使命和責任,而如今卻要一個小小的侍衛跪求自己。似乎有一把鋒利的刀,剜在了他的心髒上。自感愧對於龍族,愧對於父親的養育教導之恩。
可是陸晚瓶和臨安怎麼辦?
兩害相較取其輕,可誰重誰輕?
“殿下!”
弱水知道燭淵猶豫了,南海鮫人並不會那麼快起兵而來。靈鏡的裂痕是假的,可是太子殿下企圖以身獻祭是真。他不會讓龍族失去龍主,如果在人族和龍族的抉擇中。終究是要死一個人的話,那就讓他來了好。
龍族不可以沒有龍主,可是弱水可以有千萬個。殺死惡靈隻是需要一根龍筋而已,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