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真君,魏仙君。”曇花仙子一臉無奈地再次插言,“你們在這裏爭一時的口舌之快又有什麼意義?難道一個把另一個辯倒了,就能說明你們的正確?就能讓無憂仙君回到你們麵前?”
“那你又有什麼高見?”魏明冷笑著反問。
“我沒有高見,我隻覺得,既然你們都覺得無憂仙君的失蹤與子陵仙君脫不開關係,何不直接去向子陵仙君問個清楚?”曇花仙子麵色淡然地挑明了關鍵。
“說的好!我現在就去把玄子陵叫來,大家當麵鑼對麵鼓地講個明白!”魏明拍案而起,摟著人偶便向殿外走去。
韓朔和曇花仙子都沒攔他。他們雖沒有像魏明這般將自己的焦躁完全表現出來,但他們對玄子陵的疑慮卻並不比魏明少上分毫,隻是考慮到玄子陵還要給他那戛然而止的雙修大典善後,這才回到這裏消磨時間。隻是他們還可以等,而魏明的耐心卻已明顯耗盡,若是逼著他也一起等下去,這天城裏恐怕就要在血噴之後再上演一場血拚了。
見魏明這個最愛挑事的走了,韓朔和曇花仙子都一臉清冷地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輕什輕咳了一聲,開口問道,“韓長老,要喝茶嗎?”
“泡一壺吧。”韓朔扭頭看了輕什一眼,點頭道。輕什釀酒的技術一塌糊塗,但他手裏的靈茶和泡茶的手法卻很讓韓朔滿意,在仙楚門的時候幾乎每日都要飲上一壺。
輕什當即拿出茶具準備起來。當他把衝泡好的靈茶倒入杯中奉至韓朔和曇花仙子麵前的時候,魏明也將臉色不佳的玄子陵領了回來。
“兩位倒是好雅興!”看到韓朔和曇花仙子一人端著一杯靈茶輕酌慢飲的悠然模樣,魏明不由陰陽怪氣地譏諷起來。
“給魏明仙君和子陵仙君上茶。”韓朔不動聲色地向輕什吩咐道。
輕什沒有應聲,直接捧起紫砂茶壺分出兩杯新茶,送到先後落座的魏明和玄子陵麵前,然後便端著茶盤以及剩餘茶具走向屋角,躲開他們這個高危之地。
魏明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立刻挑眉向韓朔道,“你這心尖子倒是多才多藝,這手藝,不比我屋裏那專行伺茶的童子差。”
“我現在時間寶貴,你還是少說點廢話吧。”不等韓朔回應,玄子陵已寒著臉將話題截了過去。
“不想聽廢話?成!”魏明當即放下茶杯,冷笑道,“先把無憂的本命玉牌拿出來,讓我們看看無憂到底是死是活!可別說你沒帶在身上,還得到某處去取!”
“那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放在別處?”玄子陵撫上自己右手的儲物指環,探手從裏麵取出一塊食指大小的白玉小牌,留戀地拿在手裏持了一會兒,這才向其中注入靈力。很快,一張與魏明懷中人偶一般無二的臉龐便從玉牌中浮現出來,一樣的靨輔承權,一樣的瑰姿豔逸,隻是更加明眸善睞、顧盼多情,其中的氣韻更不是那人工雕琢的死物所能比擬。
魏明頓時沒了言語,緊緊抓著懷裏的人偶,麵色陰冷而蒼白。
玄子陵這時候卻轉頭看向躲在一邊做背景狀的輕什,意有所指地向韓朔道,“韓真君,接下來的事,恐怕不適合你這小弟子在場。”
“沒什麼適合不適合。”韓朔漠然道,“反正就算現在避開了,過後我也要再向他複述,不如直接留下聽個完全。”
玄子陵不由怔了一下,轉回頭盯著韓朔,蹙眉道,“你當真這麼想?”
“剛才還嫌我廢話,這會兒你自己倒也廢話上了。”不等韓朔答言,魏明已不耐煩地譏諷道,“不過就是一個低階弟子,就算讓他聽了又能怎樣,他還敢出去多嘴不成?廢話少說,趕緊將這玉牌的來曆交代清楚!今天若不將此事說個明白,別說你那新娶的小老婆,就是你玄子陵本人、你們整個玄家也一樣別想善終!”
玄子陵再好的脾氣也受不得如此挑釁,當即將臉一沉,橫眉怒目,“魏明!做人不要猖狂!!想挑戰玄家,得叫你們丹門的太上長老出來,你——還不夠資格!!!”
“私人恩怨,不要牽扯宗門!”韓朔聽不下去,將茶杯重重撂在桌上。
“不牽扯就不牽扯!”魏明冷笑,“我魏明是從不畏懼單打獨鬥,就怕某人沒有這般膽量!”
“魏明,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我忍你不等於怕你!!”玄子陵怒道。
“都別鬧了!算我求你們了行不行?!”曇花仙子一臉無奈哀歎道,“到底怎麼回事都還沒搞明白呢,你們這劍拔弩張的算什麼?!若是我們中的哪個死掉就能讓無憂仙君平安歸來,用不著你們互相殘殺,我自刎以換!”
——他們劍拔弩張是因為他們都在心虛,隻是心虛的因由各有不同罷了。
輕什暗暗冷笑,但想起自己隻是背景,連忙垂下眼臉,收斂表情。
“好了,還是先說這本命玉牌吧。”韓朔此時倒成了幾人中最冷靜的一個,見魏明和玄子陵的情緒都有些失控,連忙放出神識壓製住二人,將話題拉回正軌,“這玉牌到底是怎麼來的?”
“我做的。”玄子陵垂下眼瞼。
“你怎麼會有無憂的心頭血?!”魏明不由咬牙。
“當然是他給我的。”玄子陵瞥了魏明一眼,淡然道,“難道還能是我強取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