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都是怪人。
我擠了進去,看到那個工讀生和一個黑矮的少年扭打在一起,一個看起來很文弱的男人正在勸架。“住手!都給我住手!”沒想到看起來儒雅的亙守吼起來也很有氣勢,“像個什麼樣子全文閱讀紅塵過客!要打架去波斯灣、阿富汗打去,別在我店裏搞事!”
被他這麼一吼,三方總算停手。
“說吧,怎麼回事?”亙守雙臂一抱,盯著兩個打架的元凶。兩個人悻悻地互瞪了一眼,誰也不開口。“怎麼啦,剛才打架的本事哪裏去啦?”亙守扭頭問另外一個男子,“鈞,你說怎麼回事?”
“青春期的躁動——”叫鈞的男子聳聳肩。
亙守的眼神飄到那個矮個子少年身上,少年縮了一下頭,氣紅的臉使他本來就黑的臉更加顏色深了。“我什麼也沒做!”他忿忿地說,“是龍他自己發邪瘋!”
就在那個工讀生要出口反駁,兩人又要上演全武行的時候,一雙大手分別摟住了他倆的脖子:“沒什麼,這不過是青春期的衝動而已,守你也不必生那麼大氣嘛——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年輕人的感情問題讓他們自己處理不是更好嗎?對吧,守?”一個有些吊兒郎當的男子說,“你們兩個,下次不要讓守操心了,有什麼事要文明地解決,不要像野蠻人似的隻會用拳頭——”
“有老婆的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兩人一起開口回敬,隨即又互相瞪視對方,臉紅起來。
“好啦,既然沒事大家也散了吧,”亙守說,“不過你們兩個今天要負責把店裏上上下下打掃得幹幹淨淨以示懲罰——葉隊長,不介意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好——”有白食不吃會遭天遣的。
“那就之前麻煩你一起和我去超市采購了!”他忽然非常高興地說。
……
身為警務人員感覺靈敏難道是種悲哀?還有,現在的小女孩還真是恐怖和複雜——在我“有幸”在超市裏聽到兩個在我和亙守身邊的女學生的竊竊私語後,我不禁後悔為什麼要答應和他一起買(搬)東西。
(葉聽到的片段——)
“快看快看,兩個帥哥!”女生A小聲說,“兩個啊,一起買東西啊!好美!”
“標準類型啊!”女生B感歎,“個子矮的看起來好優雅啊,有點兒柔弱的樣子,高個子的好酷哦!”
“猜猜兩個人到哪個地步了?”
“這不是很明顯嗎?都走得那麼近……哈哈,今天真是走運啊,回去一定要在網上宣傳一下!”
感覺後背汗毛豎立,一陣陣發冷,亙守那家夥好象全然無知地繼續采購不知要吃幾個月的食物。“你要開飯店嗎?”把所有東西扔上車後座,我說。
“出來采購要走很遠的路,既然可以借用葉隊長的車,自然要多買一些了。”他笑著說。
“你想一個月不出來,呆在店裏發黴啊!”
“不會的,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哎呀,忘記給阿女寄信了!葉隊長,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寄封信——超市的門口好象有個郵筒。”
“阿女?你女朋友?”
“不,是朋友——或者說朋友的孩子更確切,”他回頭說,“她獨自一人在東瀛之地,總是有些不放心最新章節廣場上的男孩。”
“好吧,你快去快回。”我把車子打著火,從這裏到超市正門不過兩、三分鍾的路程。
“那麻煩你等一下。”他從衣袋裏麵掏出信,向正門方向走去。
我看了看表,已經過去十多分鍾。他該不會是常年不出來,一出來就迷路吧?無奈,隻能下車去找。
剛走到正門門口,卻見到一片混亂,心中立刻掠過一絲陰影。我跑過去拉住一個正在掏手機撥110的女學生:“出什麼事了?”
“有人,有人被綁架了!我要趕快報警!”她還在撥她的電話。
一把按下她的小手機,我掏出警官證:“我就是警察,現在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終於抬頭看我,然後就嚇人地“啊”了一聲:“你是那個1——你情人被人綁架了!”
……如果知道她會說出這麼讓人吐血的話,我情願讓她打110找巡警。
不過她和她的朋友是直接目擊者,我也隻能把她倆帶回局裏調查情況。
在兩個人一路奇怪的言語和目光騷擾下,終於回到了局裏。在問過車的外貌和車牌還有綁匪的樣貌之後,我迫不及待地把她倆送回家——不能讓她倆在局裏繼續破壞我的名譽,而且還要去古董店知會一聲。
“你一點兒都不著急啊——按小說裏麵通常不是會衝到大街上到處找嗎?”披肩發的女生A在後座歎氣,“那個0號還真命苦,碰上這麼無情的1號——”
“閉嘴,再胡說下去我以妨礙公務罪拘留你!”如果她不是個女的,我早打得她滿地找牙。亙守莫名其妙被綁架已經夠讓人心煩,這丫頭有的沒的更讓人火大。
紮馬尾的女生B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道:“真的發火了——還是很擔心的,遺憾啊,今天沒有帶相機——不過,有題材可以寫了!”
把她們扔到她們自己家,說明情況後我就返回了古董店。
“有人居然會去綁架阿守?那人是不是頭殼壞掉了?”麵對我的那個矮黑少年“小魚”說。
“是啊,他很有錢嗎?”另一個坐在沙發上的長發少年說。
“我們不是很值錢嗎?應該是吧——”
“但是根本不可能會有贖金啊,那些綁匪果然很笨!”
“那現在怎麼辦?要告訴應龍姐嗎?”
“還是不要驚動她了,我們自己也行。”上午見過的中年男子說,“天快黑了,大家分頭去找葉說的汽車和人——就算他們跑到天邊,也要把這些混蛋找出來!”
“知道了!”
“等一下!你們不能擅自行動,這是我們警察的職責!”終於找到可以開口的空擋,我叫住正在摩拳擦掌的男男女女們,幾個家夥臉上明顯寫著“素行不良”的標誌。
“老公,我們好象忘記了還有‘人’在場啊!”站在那個中年男子旁邊的女子捅了捅他說,“要不要鳳鳴讓他睡上一覺省得礙事?”
“葉先生,”他走過來很鄭重地說,“我們現在要去尋找並幫助我們最好的朋友,感謝你提供的信息,但讓我們沒有行動是不可能的——人類的準則並不約束我們——如果你願意幫忙我們非常歡迎,否則請你忘記眼前看到的一切……”
看來我再說什麼也無益,和亙守那怪人在一起的這些家夥看來也不是老實聽話的樣子,也許他們真的有什麼本事也說不定全文閱讀鬼修者。“好,我不阻止你們,但是你們也得答應我隻是找到綁匪便通知警方,絕對不可以擅自行動!”
“成交,我們會通知警察——”他回答得很幹脆,讓我有種不安全的感覺,“黃鍾,大呂,清角,你們負責聯絡;大家兩個一組分開搜索,找到的一定不要私自行動!”
“明白!”這剛才一屋子的人,答應了一聲後就鬼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幹將,我呢?”我身邊的那個工讀生問,“他們都跑了,我和誰一組?”
“你和葉先生一組,等大呂她們的信息,”他說,“隻有你有實體,我和我老婆走了,最後交給你們!”
幹將?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好象在哪裏聽過——
“龍龍——”亙守他們都是這麼叫他沒錯吧。
“我叫龍淵!”他一臉不爽的表情,“你又不是我們的同伴,沒必要叫得那麼親密!”
……這小鬼!
iii
門沒有動,那個梳雙馬尾辮子的女孩不知從哪裏冒到我們麵前:“龍龍,找到了!”
“在哪裏?”暫且不想她那怪力亂神的行為,他們辦事效率倒是沒得說,如果政府部門都像他們一樣,市長電話也不會每天都被打爆了。
“我帶你們去!”說完她又如羽毛一樣飄了出去。
“等一下!”我想向局裏彙報,但小鬼扔下一句“隨便你”就向外麵跑。沒辦法,我也隻得跟上,“等一下,我有車!”
“左轉,右轉,再左轉……”那個叫清角的女孩坐在車座靠背上指指點點,我勸她坐在座位上,龍淵卻說:“沒關係,除了你和我,沒有人能看到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是鬼魂嗎?
“對你們來說,差不多吧——”他好像知道我的想法,隨口說著。
我把車開進了國際飯店的地下停車場,發現那些家夥都在。
“大叔,你的速度真是慢!”坐在一輛寶馬車頂的“小魚”斜著眼說,“再等下去我們都要落灰了!”
“找到阿守了嗎,幹將?”龍淵跳下車開口問,“在哪裏?”
“就在這棟樓裏麵,頂樓的總統套房,待遇相當高檔吧!”那個中年男子走——不,是飄過來說。還有,原本一身古裝的他,什麼時候換成了西裝革履的白領形象?
……我是無神論者——但是眼前的一切,ufo嗎?不,眼下救人要緊,那些有的沒的先放一邊。“清楚劫匪的身份嗎?”我問。
“是些不認識的外國人,”他說,“阿守暫時沒事,他讓我們在這裏等不要鬧事——巨闕和泰阿在上麵盯著,他們好像想要從阿守那裏要什麼東西——”
“如果那些混蛋膽敢碰沒守一根頭發,我就把他們都剃成禿子全文閱讀孤寂劍俠傳!”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中個性最火爆的就是身邊這個——既然知道綁匪所在地,我拿出手機打算通知局裏,居然還有這麼明目張膽的綁匪。
下一秒鍾,我的手機變成兩半落在地上,那小子不知從哪裏拿了把劍指著我,臉上的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陰冷:“這是我們的事,不要別人來攪和!你要來就來,否則就老實呆在這裏!”
“你們不是答應過我一旦發現劫匪就要通知警方的嗎?”這些家夥想毀約?
“我們的確答應一旦找到阿守就通知‘警察’,警察先生你不是在這裏嗎?”那個叫幹將的家夥的眼中透著狡黠,“下麵的工作就交給我們了,夫人小姐們請回去等好消息吧。”
“老公,這個提議不包括你神勇的老婆我吧?”一身皮裝的美女湊過來,摟住他的脖子撒嬌道。
“當然當然,親親莫邪老婆你天下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他嬉皮笑臉忽然很正經地說,“走吧,我們的管家該回家睡覺了!”
“小子,你哪兒來的管製刀具?”電梯裏麵,我死盯著他那黑色的長劍,“這是違法的!”
“它是我的一部分,”他不耐煩地說,“沒人告訴你你羅嗦的很像老奶奶嗎,警察大叔?”
這小鬼,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不和一個還在叛逆期的小鬼見識,我忍!“亙守究竟藏匿什麼會惹禍上身?毒品,軍火,還是走私品?”
“我哪裏知道,也許那些人發白癜風——”他的臉越來越陰得可比鍋底,“他們別想帶走任何——”現在的小鬼是不是黑道片子看多了,學得倒是挺像……
雖然頂樓的警衛很多,但在那些看不見的先導的指引下,我們很順利進入了總統套房隔壁的置物間。“阿守就在隔壁,可以從窗戶爬過去。”龍淵打開置物間的氣窗,夜裏的涼風撲麵而來。
窗外僅有可容一人站立的窗台,望過去可以看到大約一米五左右的距離有個裝著雕花欄杆的小陽台。但是,這下麵是十八層樓——
“太危險了!”我不能讓小鬼去做這種危險的行為。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羅嗦!”他躲過我的手爬出去,緊貼著窗戶站立,挪到邊緣用力一跳……
這不是普通人——是人都無法這麼做!看著他輕盈若羽地抓住欄杆就勢跳入陽台時,我想。如果一個人一生總要經曆一些古怪的事情,那麼我今天一定把這輩子的份兒都用光了——不能再多想了,輸給小鬼我這個刑警豈不是很沒麵子?
不能象他那麼耍帥的動作,我麵向牆貼在上麵,先伸出一隻手抓住另一邊牆的邊緣,然後把腳伸過去,穩穩當當挪到陽台上。窗簾沒有完全拉上,大概因為沒人能想到18樓也會爬上來人吧,這樣使我們能夠看到房間裏麵發生的一切。
“你再拖下去也是沒有意義的,車先生!你的警察朋友就算發現也不會找到這裏來,”我隻能看到亙守,看不見那個說話的人,不過聽聲音很年輕,“把‘那個’交出來吧。”
亙守依然是泰山崩於麵前不變的笑容:“先生,首先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小商人,從我這裏得不到高額的贖金;其次,中文的代詞可以指代很多東西,不知‘那個’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