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因為土地一半沙化地,一半是鹽堿地,貧瘠得厲害,因此村裏人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身上的衣服更是補丁疊補丁,看起來甚是寒酸。

等楊大嬸等人走了,秦夢月不由得蹙了蹙眉頭,說道:“風荷,聽她們這說的情形,以後咱們隻怕也差不多如此,坐吃山空……我看,要不出工錢請張遠給咱們幫工的事情,還是先取消了吧?咱們也省著些花……我一會兒就去跟周大娘說……”

沈風荷趕忙阻止道:“娘,這錢可省不得。別的不提,單說著廚房灶台,若是不修,難不成咱們還要一直在火堆上做飯不成?還有這院牆,現在都這麼大的窟窿,咱們家又是有騾子騾車,屋裏還有白麵臘肉,這不是招賊麼?就算是這裏民風淳樸,萬一是別的村子的無賴呢?退一步講,咱們不為家裏的財物想,也要為咱們自己的安全想不是?讓張大哥每日過來幫個工,一來是修繕東西,而來,也是告訴別人,咱們和鄰居是處得好的,若是出了什麼事,是有人幫忙的,也是個威懾不是?”

秦夢月聽了,自然也是同意沈風荷的話的,但是還是擔憂地道:“可是……咱們身上的錢財不多,今年冬天到開春想必是無妨的,但到了開春種莊稼,聽他們說,怕是秋天收成不會樂觀,這些錢……哪裏挺得過大半年啊?”

沈風荷笑道:“娘,你別擔心這些。錢的事好辦。我是會設陷阱打獵,隨便進山打一隻野麅子,賣了都夠咱們過個十天半個月的。而且,我還會醫術,去幽州城擺個江湖郎中的攤子,賺些診費也不在話下。便是這些都賺不來錢,不還有殿下麼?殿下忙著處理朝廷裏的事情,可能無法一直留在咱們身旁照看,但殿下總不會看著咱們挨餓的吧。”

秦夢月聽沈風荷這樣開導自己,心這才稍稍放下了些,歉疚地道:“唉……風荷,還是你有主見有想法。隻是……你說的那些法子,可都難為了你了。”

沈風荷道:“娘,你別說這些話。你不嫌我再外麵拋頭露麵,我才能做這些事不是?”

秦夢月歎了口氣,笑道:“風荷,娘這一路看著你做的那麼多事,心裏又欽佩又心疼。要不是受過苦,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哪裏能學會這麼多事情呢?娘沒啥大本事,哪裏還能拿那一套拘著你呢?若真是那樣,咱們娘兒幾個怕是早就死在流放路上了。我爹在世時常說巾幗不讓須眉,我性子像我娘,沒能做到,也是遺憾。你盡管放心的做你想做的,娘不是那種自己不行,還非要限製兒女的人。”

沈風荷聽了,笑道:“娘,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左右總會有法子的。”

吃過了晌午飯,張遠果然來了。

他以前就是種地的,也會蓋房,當即在院子外麵一處空地上掄起鐵鍬挖起泥來。

秦夢月和幾個小家夥都是沒見過的,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

沈一川仰頭問道:“阿姐,張哥哥這是在幹什麼啊?”

沈風荷笑道:“這個啊……阿姐也不太清楚,想必,應該是在製作砌牆用的黃土胚磚吧?你去問問張哥哥自己。”

張遠是個憨厚老實的,平時不愛說話,但跟沈風荷他們也是流放路上同生共死過來的,聞言,便抬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沈小娘子見多識廣。我是在製作黃土胚磚呢。先采了土,然後用水和一下,砌成方方正正的磚的模樣,還要在火上燒……”

蕭雲昊認真地仰頭問道:“張哥哥,為什麼要用火燒啊?”

張遠看著眼前三個可愛的小家夥,笑著道:“你們看這些黃土,很軟對吧,一捏就散。隻有用火燒了之後,才能變得很硬,才能砌成牆,堅固不會倒。”

“哦!原來是這樣!”三個小家夥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仨小腦袋一起恍然大悟似地點了點。

張遠很快就挖了不少的黃土,剛剛下過雪,土本來便是有些濕度的,隻不過被凍得邦邦硬。

張遠去院裏半坍塌的柴房裏弄了些木頭出來,生了火先讓黃土軟化了些,這才從河裏弄了些冰塊來增加濕度,等和好了黃土泥之後,這才動手開始把泥弄成板磚樣子。

沈一川等三個小家夥有趣地看著,終於忍不住說道:“張哥哥,我們也要幫忙。”

張遠一聽,立刻搖頭道:“那怎麼行?你們都是小少爺小小姐,可不是幹這個粗活的,一會兒身上的衣服該弄髒了。”

沈風荷在一旁聽了,笑道:“張大哥,你弄些泥給他們,讓他們在一旁玩兒吧。若是真心想幫忙的,就隨便指使他們幹活,不礙事的。我看這些事都很有趣,學一學也挺好的。”

張遠聽了,這才答應了下來。

沈風荷背上竹簍,回頭對秦夢月說道:“娘,我看天色還早,我去山上看看能不能設些陷阱,興許能抓到些小獵物也說不定。”

秦夢月聽了,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擔憂地道:“那你小心些,不要太晚回來。”

沈風荷笑著答應著去了。

不一會兒進了山。這山上倒是都是茂密的落葉樹木,她象征性地設了幾個陷阱,然後隨手從空間裏掏出兩隻野雞和一隻野兔子來。

空間裏那麼多東西,她自然是沒必要再專門打獵了的。

隻不過今天還是第一天,像野麅子和野豬野狼之類的大型獵物,拿出來還不合適,隻能過些天以陷阱的名義拿出來了。

但野山雞野兔子之類的小獵物,那就沒必要太糾結了。

冬季山上也沒什麼野菜可以采了,沈風荷轉了一圈,也就打道回府了。回來的路上,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山腳的一塊土地。

這裏的土看起來和別的地方那種土褐色或者黃色的不一樣,是類似一種紅色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