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 章 憶往昔(1 / 1)

少年天子,意氣風發,氣宇軒昂,容貌又極為俊美,易元若說不曾心動過當然是假的。

隻是她曾有幸見過天子柔情似水的樣子,卻不是對著她的,素來沉穩內斂的人兒在那人麵前笑意盈盈、體貼入微。

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天子也是普通人,也有愛的人。

而不是在她麵前那般雖然笑的也很好看,卻能感覺的出來那笑容中明顯的疏離。

那一刻,她也死心了,或許她這輩子注定不會得人喜歡。

剛入宮闈的她或許不明白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可親眼見過陛下對康容華的喜愛,再對比他對自己的態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陛下或許不是非康容華不可,可後宮裏麵易元若卻是可有可無的。

從前的陛下對她也好,卻並沒有絲毫愛意,當時陷入其中的她被那一絲好迷了眼睛。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到如今她卻徹底看明白了。

所幸,她現在也不是一無所有,雖然不再奢望司徒澤的愛,但是她很感謝他給了她一個孩子,讓她在這個世上還有牽掛。

另一邊的司徒澤帶著康容華和蘭寶林離開後,沒走多遠就打發了身邊內侍將蘭寶林送回宮中。

蘭寶林臉上掛著的笑立刻不見了,眼淚不由得在眼眶裏打轉。

“妾就知道自己笨,處處不如後宮裏的姐姐們,陛下早晚會厭棄了妾。”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哽咽,“妾隻希望能在陛下身邊默默守候就好,別無所求,陛下若是惡了妾,妾這就離開不礙您的眼。”

說完,轉身跑開了。

隻留下抬手想拉住她,卻抓了個空的司徒澤。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丫頭……”

雖然想去安慰跑走的人兒,但是意識到身邊還有一個康容華。

他隻得按捺住焦躁的心,牽起康容華的手就朝永和殿的方向走去。

“舒禾,你怎麼樣?你如今大病初愈,今日走了那麼久,身體還受的住嗎?”

“朕扶你去一旁的亭子裏歇息歇息,朕已經讓人將禦輦抬過來了,你大病初愈身子骨兒又一向不好,有什麼不適就直接跟朕說。”

看著康容華微微泛白的臉色,司徒澤心疼壞了,畢竟他一直覺得她身體不好都是因為自己。

鍾舒禾幼時也是粉雕玉琢的一團,再加上她學什麼都比同齡人快,還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兒,很得她父親喜愛。

鍾太傅出門赴宴時偶爾也會帶上她一起,那日也是趕巧了,司徒澤在宴會結束時並未直接回宮,而是跟著鍾太傅一起去了太傅府上,同行的還有鍾舒禾。

卻不料路上遇到被逼急了的藩王派來的刺客,司徒澤身邊雖然有暗衛保護,可對方卻是有備而來。

很快,他身邊的暗衛就死傷大半,鍾太傅護在年幼的兩人身前,卻不料斜後方突然飛出一支冷箭。

在前方的鍾太傅來不及反應,眼看箭矢即將射中司徒澤,一旁的鍾舒禾顧不上其他的,以身擋之。

幸虧她身高比不上司徒澤,沒有被射中要害一擊斃命,但是也傷的極重。

京城中巡邏的士兵也很快趕到將那夥刺客拿下。

鍾舒禾被送回府上後,宮中來的太醫已經在候著了。

太醫一看冷汗就下來了,年幼的小姑娘受了這麼重的傷,即使他的醫術在太醫院中排的上號,也不敢打包票說一定能救回這位鍾小姐。

隻是看著跟前一臉急切的司徒澤和滿臉憂慮的太傅,他沒敢直接說出口,唯恐掉了腦袋。

他急忙進了屋內,銀針都插滿了鍾舒禾一身,又使人熬了藥給她灌下去,可情況卻不見好轉,太醫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他戰戰兢兢的轉身跪倒在司徒澤跟前請罪:“殿下恕罪,鍾小姐年幼,微臣無能……”

話未說完,司徒澤已經聽不進去了,他拔出身旁侍衛隨身佩戴的長劍架在太醫脖子上。

他雙眼赤紅,呼吸都粗重起來,“今日無論如何,鍾姑娘的性命一定要保住,若是她有個好歹,那你就去陪她。”

太醫冷汗直流,用寬大的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開口道:“微臣……微臣一定盡力保住鍾小姐的性命。”說完又轉身入了屋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的鍾太傅和司徒澤兩人隻覺得度日如年。

房門終於再次被打開,太醫腳步虛浮的走了出來,看著兩人強行扯出一抹笑容。

“殿下,太傅,微臣幸不辱命,鍾小姐已經無性命之憂了,隻是如今需要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