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易小儀並沒有仗著肚子裏的孩子刁難蘭寶林,當然她對蘭寶林的態度也不熱絡。

隻是漠視罷了,這點兒其他人也能理解。

以前伺候自己的婢女如今入了後宮,且還很得寵。這讓以前的主子怎能心態平和的去看待這件事?

蘭寶林大抵也是明白易小儀的想法,平日裏無事時並不怎麼出門。

隻偶爾親自去養心殿送些湯湯水水的,以她的身份當然進不去。

她也識趣兒,在殿外請個安請小太監將東西遞進去就離開。

司徒澤的心思不好說,養心殿的宮人態度倒是軟和了不少。

原因很明白,蘭寶林遞進去的湯司徒澤沒喝,全都進了宮人肚子裏。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他們不敢忤逆司徒澤的意思,或者是跟蘭寶林交往密切。

但是蘭寶林去送東西時司徒澤若是心情不好,宮人們在旁提點一兩句還是可以的。

蘭寶林入宮前被易家按照司徒澤喜好從小培養長大,雖然名義上是易家婢女,但是她才情樣貌卻更勝真正的易家小姐易元若一籌。

她也是個肯上進的,司徒澤雖隻當她是個解悶兒的玩意兒,但是蘭寶林的確符合他的愛好,他也願意給她幾分薄麵。

宮裏人都是勢利眼,不得寵的除非家世不一般或者自身地位高,不然也會被克扣份例。

蘭寶林當然不在其中,她這段時日可謂是風光無限。

她雖低調,她宮內的宮人卻仗著自家小主得寵,越發的囂張跋扈。

一次偶然間蘭寶林侍寢時撫琴讓司徒澤好生休息一晚上後,蘭寶林就更加得勢了。

直到一直安心養胎的易小儀出來走動,蘭寶林在她手上吃了個悶虧,才總算消停。

夕陽西下,大地沐浴在餘輝的彩霞中,晚風徐徐送來一陣花木夾雜的幽香。

讓人心曠神怡,更覺夕陽無限好。

易小儀在殿內覺得憋悶,就帶著身邊的宮人一起出去散步。

隻是冤家路窄,在路上突然遇到了剛離開養心殿的蘭寶林。

蘭寶林走近以後,笑吟吟地開口道:“妾給姐姐請安,許久不曾見過姐姐了,您似乎消瘦不少呢!”

易小儀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本小主有幸為陛下延綿子嗣,雖然辛苦,但是本小主樂在其中。

有些人倒是想,可是終究是個沒福氣的。”

“你也是趕了個好時間,後宮人數不多,康容華近日身體不適,本小主又有孕在身,要不你這個卑賤之人怎麼會得寵於陛下。”

蘭寶林麵色蒼白,已然不見一絲笑意,她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小姐,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賤,不配與您一起伺候陛下,奴婢願長伴青燈古佛,為小姐祈福。”

她話音剛落,雙腿就結結實實的跪在地上,纖細的雙手也拽住了易小儀的裙邊。

雙眼微紅,眼淚先是一顆兩顆的,後來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看起來讓人格外心疼。

起碼在司徒澤眼裏是這樣的,他和康容華站在離幾人不遠的一個轉角處,臉色有些不好、怒目圓睜。

“易小儀,朕複了你的位,可不是讓你再欺負人的。

“蘭寶林一向婉婉有儀,待人溫柔體貼,她以前是你的婢女,你處置她朕無話可說,如今你們二人同為嬪妃,她就是做錯了什麼後宮之事也有皇後做主。”

“你雖比她位分高,可你並沒有協理六宮之權,可不要越矩了。”他滿含警告的開口。

一旁的康容華柔聲道:“陛下息怒,妾入宮晚,可也知道易小儀一向善氣迎人,不像是會刁難人的性子,許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舒禾,你不知曉,蘭寶林就是鍾粹宮出來的,朕注意到她就是因為她被易元若虐待,不是朕不願意相信她,她有前科著實令朕心懷疑慮。”

“陛下,小儀沒有欺負妾,陛下誤會了,隻是妾自覺愧對舊主罷了。”說完,她又嚶嚶哭了起來。

司徒澤眉頭一皺,“好了,是朕要你侍奉的,日後若再有人嚼舌根,隻管讓他來找朕就是了。”

他又帶著一絲警告對易小儀道:“易小儀,朕政務繁忙,入了後宮不想再聽到你們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爭吵,你既然有孕,就好好在宮裏養你的胎。”

說完,他麵帶憐惜的上前扶起了蘭寶林,帶著她和康容華離開了。

臨走之前蘭寶林還帶著挑釁的瞧了易小儀一眼,麵帶嘲諷。

留在原地的易小儀不在意她的挑釁,隻失神的看著遠去的司徒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