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他遲疑的開口道:“這次鍾小姐雖性命無虞卻也傷了身體,往後不能受累,情緒不能太過激動,平日裏府裏最好備個大夫。”
鍾太傅眼眶微紅,他朝太醫鄭重一禮,麵上難掩悲痛。
“多謝太醫,小女這次能活下來多虧了太醫,你的恩情老夫銘記於心。”
司徒澤愧疚的開口道:“太傅,這次鍾小姐受傷都是因為孤,回去之後孤會送一批藥材過來,給鍾小姐用。往後有什麼事隻管讓人通知孤,不必客氣。”
司徒澤陷在以前的回憶中不可自拔,看著他失神的樣子,康容華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提醒道:“陛下,禦輦來了,咱們回去吧!”
司徒澤這才回過神來,扶著她起身,“走吧!朕扶你起來。回去之後再召太醫來給你好好瞧瞧。”
司徒澤將康容華送回永和宮後,陪著她用了膳方才離開。
晚上他再次翻了蘭寶林的牌子,消息傳回池幼寧的承乾宮時,她有些訝異,還以為今日會是大病初愈的康容華侍寢,沒想到會是蘭寶林。
她不知道的是,司徒澤本打算留宿永和宮的。
隻是康容華今日外出散步回來後,身體疲累,精神也越發不濟。
回宮之後,她就找了借口將司徒澤攆了出去。
司徒澤回養心殿的路上又遇到了蘭寶林,蘭寶林自然是欣喜萬分的將人請回了她的浮碧樓。
司徒澤心情煩悶,蘭寶林對他一向溫柔小意,殷勤侍奉,倒是讓司徒澤提起了幾分興趣,就跟著她走了。
次日清晨,請安的眾人齊聚坤寧宮後,榮妃捂嘴輕笑,“皇後娘娘,還是您眼光好,本宮竟才知道,這次選秀咱們宮裏竟然進了一個這麼大方的人。”
她笑著睨了康容華一眼,“陛下都去了她宮裏,她竟將人趕了出去,無端便宜了旁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拿喬過了分寸,昨日怕是一夜沒休息好,瞧這精神頭兒,仿佛站著都能睡過去一般。”
蘭寶林一副沒心肝兒的樣子湊到康容華跟前,笑嘻嘻地開口道:“妾多謝容華大度,不過昨日伺候陛下可把妾累的不輕。”
她眼神上下打量了康容華一番,“瞧著容華的身子骨兒怕是也受不住,往後若是還有這種事兒,隻管讓陛下去妾的宮裏,妾很樂意為容華分憂。”
說完她又癡癡地笑了起來,“陛下大抵也覺得妾侍奉的好,賞了兩匹雲錦下來讓妾做了衣裳穿給他看,不過這次妾都是托了容華的福,一會兒回去妾就讓喜兒給您送去一匹。”
看著蘭寶林小人得誌的樣子,康容華神色淡淡,“蘭寶林得了這兩匹雲錦也不容易,就不用送去本宮那裏了。”
她很快收回了目光,神情很是不屑,好似多看她一眼會髒了自己的眼睛。
“本宮那裏雲錦做的衣裳還有很多沒有上過身的,早知蘭寶林這般喜歡,就賞給你兩件好了。”
池幼寧抿了一口茶,抬頭看向臉色鐵青的蘭寶林,“蘭寶林也在陛下身邊侍奉過一段時日,怎麼還不知曉,陛下得了什麼好東西康容華可都是第一批挑選的人。”
蘭寶林神色訥訥,她在禦前伺候時身邊人都知道她未來是要做主子的人,她們巴結她還來不及,需要做的活兒往往都有人提前替她做了。
所以給嬪妃送賞賜的事兒也不會有人叫她做,她也不是個喜歡到處跑的,又不是很瞧得上那些普通宮人,因此身邊也沒有什麼關係好的人給她遞消息。
因此這一炫耀就炫耀到了正主臉上,她臉色臊得通紅,覺得殿內所有人都在笑話自己。
她就好像是一個運氣好撿了幾個銅板的乞丐,卻大言不慚的跑到一位富商跟前得意洋洋的說“今兒個我運氣好,施舍給你兩文錢。”著實是可笑至極。
看著四周或嘲笑、或輕蔑、或好奇地看著她的人,她再也受不住,向上首的皇後匆匆行了一禮,“皇後娘娘恕罪,妾身體不適,這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不等皇後回答,捂著臉跑走了。至於皇後會不會怪罪她也顧不上了,她隻想逃離那個地方。
蘭寶林離開以後,榮妃翻了個白眼,意興闌珊的開口,“還以為是個厲害的,沒想到這麼沒用。”
“易小儀,她也在你身邊學了這麼久,怎麼還是那麼蠢?常聽人說有其主必有其仆,沒想到你們兩個倒是正好相反。”
她冷笑一聲:“她整日裏咋咋呼呼的,卻是個沒腦子的,你看著不爭不搶的,卻是個心思深沉的,有句話說得好啊,會咬人的狗不叫,這話還真是沒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