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別(2 / 2)

三三兩兩的士兵迅速撤回,以王俊為中心散在四周,呈防禦狀態。

陣陣馬蹄聲中,近百名穿著皮衣,披著皮甲的蒙古兵策馬過來,不少人都牽著兩、三匹空馬,馬上馱著些年輕女子和財物。十來個彪悍的蒙古兵簇擁著當中一位衣飾華貴,粗礦凶悍首領。

見到王俊,那首領一臉驚喜,大聲用蒙古話說道:“王將軍,果然是你。”驅馬過來,護衛也緊緊跟上。

王俊也笑著迎了上去,在首領麵前翻身下馬,行了一禮,也用蒙古話道:“拜見二王子殿下。”接著把那黃金箭羽雙手奉上。

首領接過箭羽,哈哈一笑,突然眼前一亮,指著被綁著雙手的劉勝男道:“那個女人是誰,你的奴隸嗎?”

王俊搖搖頭:“她是我們皇帝陛下要捉拿的犯人,拉回去砍頭。”

二王子一愣,“這麼漂亮的女子,就這麼殺了,太浪費了。既然你們皇帝陛下要砍她的頭,不如給我砍吧,砍之前先享受享受。”

王俊當即搖頭,“這可不行!”

二王子臉色一變,揮手之間,暗紅的彎刀已經架在王俊的脖子上。彎刀不但散發出濃烈的血腥之氣,更是充滿著一股死著的怨氣;饒是王俊在戰場上廝殺多年,卻也被這妖邪之刀熏得眉頭一皺。

六年前劉文煥被調道幽雲前線接手聯金滅遼之事後,王俊就帶著五千人,被劉文煥派到草原深處,與蒙古人聯合騷擾遼國後方。在那裏呆了整整三年,對蒙古的情況了如指掌。大王子性情比較寬厚,招攬了許多非蒙古族的才能之士,頗有一翻雄心壯誌;二王子雖然武藝高強,卻殘忍嗜殺,好色如命,最喜淩虐美貌少女,落到他手上的女子沒有能活過七天的。

看到王俊遲遲不動,二王子不耐煩了,“王將軍還有考慮嗎?本王子可沒時間了。明天日落之前趕不上大哥他們,我可又要被父汗責罰。”

秦總管見王俊和哪個蒙古首領用蒙古話說說笑笑,像是老相識的樣子,剛剛放下心來,不料轉眼那個首領就臉露凶光把刀架在了王俊脖子上,其他蒙古兵也彎弓搭箭,蠢蠢欲動,不由大驚失色。卻見王俊又說了幾句話,那個首領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收了刀,其他人也放下了刀箭。

見王俊走了回來,秦總管上前叫道:“王將軍?”

王俊道:“沒事,這些是蒙古人的後隊,正要趕回去,”頓了頓又道:“秦總管,你帶著秦少爺先行一步吧,我護送這些蒙古人走一段,免得他們又多生事端。”

秦總管看了一眼旁邊綁著的劉勝男,見王俊並無反應,於是抱拳道:“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請王將軍多多保重。”

轉身走到秦仕由身邊,對旁邊的兩個隨從護衛示意一下,一個護衛揮手輕輕一掌揮向秦仕由脖子。把暈過去的秦仕由扶上馬背,翻身上馬,三騎四人飛馳而去。

日落時分,開京城北門,秦總管靜靜地眺望著遠方。終於,滾滾塵土之中,數十騎向著城門飛馳而來,愈來愈近,快到城門三百步遠時,馬速漸緩;待到離城門不到百步時,馬上眾人都翻身下馬,牽著馬步行過來。城門外早有一隊步卒搬過拒馬,檔在城門三十步外,持槍搭箭,保持戒備。

是王俊將軍,守衛北門的統領認出了來人,仔細辨認了關防之後,統領才指揮士兵撤去警戒。蒙古人剛剛離開才三天,不得不小心戒備。

秦總管這時才走上前去。

王俊見秦總管過來,向後招招手。兩個士兵抬下一匹馬上的白布裹著的屍體。攤開一看,衣飾發型依稀便是劉勝男的樣子,麵部被火燒過,一片黑糊;士兵翻過屍體身子,背上插著三支折斷的箭杆,一看便知是蒙古人的箭羽。

王俊道:“與那些蒙古人分手時,她趁我們不備跑了出去,被蒙古人射中,倒在一座還沒燃盡的房屋內,給燒成這樣。”

秦總管笑了笑,“現在這樣死了也算她好命,總算死的痛快,不然三天後還得受那腰斬之苦。”

不再理會那具屍體,秦總管拿出一張名帖,遞給王俊道:“今天晚上秦尚書設宴,商議此次處置劉文煥的善後事宜,請王將軍務必前來。”

王俊點點頭,指揮手下帶著那具屍體向刑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