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璜若有所思,抿唇點頭:“是該補償,來人,將瓶兒拉下去跪在前庭掌嘴三十。”

瓶兒轟然癱倒在地,她瑟瑟發抖看向聶卿瑤,眼淚說下就下。

聶卿瑤立刻道:“父親,瓶兒她隻是維護女兒,她……”

“身為家奴,卻肆意攀咬主人。”聶璜揮手打斷聶卿瑤的話,轉身不看她。

阮氏抿著唇,上前逼視白氏。

這相府裏,還未有一個姨娘敢忽視自己!

一個進府兩年,從未出過院子的女人,竟然敢藐視自己!?

白氏看都未看她,直接拉過聶書顏與何氏轉身就走。

任由身後的阮氏氣得咬牙,聶璜依舊滿臉驚喜地盯著她的背影回味。

……

北苑內。

聶書顏讓青鳶陪著何氏先回去。

而自己,則留在屋子裏。

白氏輕撫著案前的琴弦,冰涼的琴弦猶如冬日溪流裏的溪水,透過指尖涼入骨髓。

她指尖輕勾,微撥,最後緩緩撫平顫動的琴弦。

“三小姐,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篤定我一定會去。”白氏拂袖,轉身神色淡淡。

她身段極好,舉手投足道不清的韻味。

可卻好似不會笑。

從聶書顏坐在這開始,除了這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再無其他。

一個人不悲不喜,說話也不顧及旁人。

不怕主母,不屑夫君的疼愛,隻怕是動過死的念頭。

聶書顏走到琴身前輕攏袖口,手慢慢劃過琴身。

這琴很舊了,上麵的琴弦也已老化。

“白姨娘,我要與你合作自然會將你所有的事都打探清楚。”她扭頭,眼神閃爍著異常晶亮的光,“我知道你在找你的師兄,也知道你不想待在相府。與我合作,我幫你尋人,你助我報仇。”

這是她的秘密,可與眼前人合作,就該和盤托出。

這是自己的誠信,無關於其他。

若然,白姨娘見此抿唇不語。

來相府兩年,想知道的消息是一個也沒有。

她越來越像這相府裏的姨娘,隻不過不用伺候相爺,不用看人臉色。

說是在府裏擁有極大的自由,可到頭來,也隻是變相的軟禁罷了!

“若是你不成功呢?”白氏神色冰冷,未有一絲動容。

她不能讓自己置身險境,她還要等師兄回來。

“無論我是否複仇成功,都不會影響你。”聶書顏就近落座,雙眼迎著白氏的目光毫不畏懼,“若我失敗,你隻會待在這裏如同往日;可若我成功,我會幫你尋找你要找的人,我會放你自由。端國天大地大,自此,你不必困於這牢籠之中。”

這筆交易,白氏穩賺不賠。

沒有什麼比她現在更要糟糕,生死於她而言已不是最在意的事了。

“好,我答應你。”白氏頷首,她轉眸望向聶書顏為她帶來的畫卷。

畫中落雪,山川一色。

卻有一汪冰凍的清泉,泉邊荊棘叢生,其中一隻金冠鳥探頭望向天空。

聶書顏站在窗前,外頭的光打在她麵上。

很久,她道:“作為計劃的開始,我需要白姨娘為我做一件事。”

……

前庭。

瓶兒跪在地上,一個一個巴掌聲十分的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