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禧雲沉聲半晌,還是歎了口氣應下。
她帶著丫鬟,將那根人參端起,迅速往聶書顏的屋子趕去。
……
西苑內。
聶書顏單手托腮,翻閱頁麵泛黃的書。
“三妹妹在忙嗎?”
門口一暗,聶禧雲帶著丫鬟站在門口笑意盈盈。
聞聲,聶書顏立刻放下手裏的書,掃了眼院口的盯著自己這邊的婆子道:“原是二姐姐,快請進。姐姐今日的課都做完了嗎?”
她起身招呼著聶禧雲進門,又轉頭吩咐青鳶斟茶。
“剛剛做完,就想著來探望探望你。”聶禧雲笑著搖頭,頭上的步搖微微晃蕩,掛在發間。
她在門口脫下外氅,抖了抖上麵的雪粒子。
這才同端著東西的丫鬟進了屋。
青鳶上前為二人斟茶後,又立馬將窗戶闔上留條縫隙通氣。
二人於桌邊落座。
“我今日來,是為了感謝你昨日出手。”聶禧雲示意身邊的丫鬟將東西放在桌子上,“這是我特意尋來的大補之物,送予何姨娘補補身子。”
聞言,聶書顏的目光徑直落在盤中一株人參上。
這株人參又粗又壯,根係可以說沒被人為破壞過。
價值必然不菲。
聶書顏淡然一笑,立刻將東西推回去:“二姐姐客氣了,我與姐姐是姐妹,往後相互扶持的日子多著呢。”
可盤子再一次被對方推回。
“其實,我……是想……”聶禧雲心中忐忑,想問她昨日是否聽見娘說了什麼。
又怕對方什麼也沒聽見,自己倒是先走漏了風聲。
“二姐姐有什麼心事?”聶書顏親自為她續了杯茶,輕掀眼皮瞧她。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從自己恢複正常到今日,滿打滿算半個月不止。
葉氏母女從未對自己示好過。
從前顧忌著聶卿心,聶禧雲也不和自己走得太近。
如今,自己院裏還有聶卿瑤的人,她如此大搖大擺的進來送此等極品大補之物。
實在是蹊蹺。
聶禧雲最終還是搖搖頭,改口問道:“三妹妹是認識北苑那位嗎?”
“二姐姐為何這副表情,北苑的白姨娘很可怕嗎?很醜?很凶?還是……”
聶禧雲擺擺手,抿了口茶。
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屋門,再三確認無人後,壓低了聲音。
“北苑的那位,三妹妹可千萬別去摻交。那位是被秘密接入府的,大家都說是妾室,可卻未行禮、斟茶、拜夫人。父親下令,讓府內任何人不可去打擾她,包括母親和長姐。父親給了她極大的自由,在府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對方進門兩年,一次都沒出來過。”
起初阮氏還有些防著她,可見父親未曾留宿過北苑,日子久了也見不著人就沒發作了。
聽罷,聶書顏掀開杯蓋的手一頓,隨即撇了撇浮沫。
聶璜那般的脾氣,叫他如此上心軟禁著的人,一定是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
既然北苑的人接受了自己的畫,那麼是時候可以前去拜訪了。
她緩緩放下茶盞,神色淡淡:“原來如此,倒是多謝二姐姐提醒了。”
“不用客氣。”聶禧雲搖搖頭,起身告辭,“我就先走了,得趕去看看母親。”
“母親的病如何了?”聶書顏微微蹙眉,原本淡然的臉上多了一絲擔憂,“可有找府醫瞧瞧?不如將這大補之物送給母親吧,她更需要。”
她說著,將桌上的人參又端了起來要送回。
聶禧雲立刻退後,連連搖頭。
這人參霎時間如同塊燙手的山芋一般,誰都不想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