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腰一閃，原本亮堂的屋子瞬間暗下。
院內的腳步聲停下，片刻後又往回走離開院子。
“小姐，人走了。”青鳶回到聶書顏身邊，微微皺眉，“為何不讓老爺進屋？”
聶書顏起身，推開窗戶。
夜晚的寒氣撲麵，臉上跟著一涼。
她似是感覺不到冷，倚在窗邊，手指摩挲著泛著寒意的窗台。
借著冷清的月光，看向院口：“咱們的處境雖然在變好，可遠遠不夠。我接下來要做很多事，必須要快速將娘的地位給抬起來。聶卿心的事一出，我已然成了阮氏的眼中釘，若我不在府裏母親會受到更多的刁難。隻有讓丞相注意到母親，才能更好的護住她。”
聶璜今夜到訪，定然是想知道自己是怎麼認識的白姨娘。
今日是他第一次來西苑，不出意外，明日阮氏一定會知道。
他越是想知道什麼，自己就越不能讓他這麼快如願。
“青鳶，我要你去幫我查一個人。”聶書顏轉眸。
……
翌日傍晚，灰蒙蒙的天空轉眼開始下起了鹽粒子般的小雪。
雪粒子打在瓦片上“簌簌”作響後，又等不及的從瓦片上滾下來。
灑在台階上，迸入泥土裏。
丞相府內。
聶禧雲放課回來，斜靠在窗戶邊翻看著今日夫子所教習的內容。
“呼啦——”
屋門口防風的門簾被人挑起。
聶禧雲捏著書角，聞聲抬頭。
葉氏端著捧著暖手壺踏門而入，身側的婆子還端著木質的托盤，裏麵不知道放了什麼。
上頭還蓋著一層紅布，紅布之上些許雪粒子肉眼可見的化成雪水，印濕了紅布。
“娘，你這是？”聶禧雲放下手裏的書，滿臉疑惑。
“雲兒。”她迅速將外氅褪下，生怕將外頭帶來的寒氣過給聶禧雲，“娘來有個事請你幫忙。”
她使了個眼色，身邊的婆子立刻將東西放在桌子上。
聶禧雲一臉莫名，隻得伸手抽掉紅布。
一根白胖的人參躍然眼底。
聶禧雲頓時說不話，急道：“娘，你哪來的這東西？”
她們根本就沒有積蓄去買這樣品質的東西，難道是娘背著自己做了什麼？！
“不是我的東西。”葉氏搖搖頭，低聲道，“也不知道正院最近是怎麼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昨日你們出了那樣的事，老爺居然沒有責怪。雲兒，或許你可以借此機會，同聶書顏走動走動。”
在這相府裏，要學會審時度勢。
很明顯聶書顏是個有心思的丫頭，她就不信，一朝回魂這丫頭就不恨阮氏。
雖然自己要依仗阮氏，可雲兒可以左右逢源。
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聶禧雲抿唇沒說話，要她去和聶書顏走動？
自己之前為了聶卿心，甚至還設計過她。
現在聶卿心走了，自己轉身就去同她交好，若是聶卿瑤看到又會多想。
這府裏，到底是要看聶卿瑤的臉色行事的。
“算了娘，我不想去。”聶禧雲搖頭，重新翻開書。
她寧願得罪聶書顏，也不願意得罪聶卿瑤。
孰輕孰重，她分得清！
“雲兒，你必須得去一趟不為別的！”葉氏拉下臉，語氣有些急躁，“昨日我在巷尾，被她看見了。”
“什麼！？”聶禧雲腦袋“嗡”一聲大了。
娘她竟然被看見了！
“娘轉身就撞上了聶書顏，根本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那個場麵！所以你去送東西，順便替娘探探口風。這件事，絕不能讓夫人知道，否則你我……！”
葉氏心中忐忑，聲音一噎，再說不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