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書顏腳步一頓，回身。
眸底毫不可查的起了波瀾，卻依舊淡然：“帶路。”
……
坊市中的賣場。
聶書顏隨著小二兜兜轉轉，直到站在坊市中心地帶。
聶書顏頗為驚訝，處於這般顯眼的地帶，前世她卻從未聽說過。
閣樓錯落，張燈結彩。
黛瓦之下，大紅的繡球高高係著，飄帶隨風搖曳。
聶書顏提裙，踏上了旋轉式的階梯。
一樓是普通的生意賣場，二樓風雅奇趣皆存。
三樓四樓無不令人花眼。
直到頂樓七層時。
聶書顏穿過一層屏風，進了一扇古銅色大門。
一條昏暗的甬道，陰冷的氣息瞬間向聶書顏襲來。
聶書顏腳步微頓，身旁帶路的小二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身後，熟悉的氣息籠罩著她。
“三小姐別怕。”謝寅含笑，開口的瞬間。
甬道一側的火把“嘭”一下，立刻亮起。
甬道如火龍一般蜿蜒，一直延伸至前方。
聶書顏眯起眸子：“不知道殿下約我來此，有何事？”
他既約自己來此，定然是知道聶卿瑤也在這附近。
慈恩寺失火次日他便借口離開，如今幾日過去了，他也不想著同聶卿瑤解釋。
當初站在自己眼前那般恩愛，如今，自己當真是看不懂了。
謝寅沒有回答，卻隻道：“那日慈恩寺大火，是三小姐吧。”
二人並排而行，甬道的燈火將謝寅的影子拉長。
聶書顏看著牆壁上的影子，忍不住笑了。
“殿下若有證據就不會有此一問。”她轉臉，毫不避諱，“我相信，殿下有自己的答案。”
謝寅失笑，丞相府有此人他竟才發現。
這幾日派人監視段京辭，雖未查出任何蛛絲馬跡。
可這麼多年，段京辭除了已故的白音便再無好友。
此番與聶書顏走這麼近，真讓人懷疑。
甬道的盡頭。
露天的賣場上，籠子一個又一個。
男女分開，恍若牲畜等待發賣。
聶書顏拳頭緊握，神色冰冷。
謝寅要她看這些做什麼？
“殿下約我來，僅僅是看奴隸嗎？”
謝寅搖頭：“對於這些奴隸，本宮也沒有任何辦法。這其中，有三年前參與定國公謀反的，也有當初阿音的麾下，這些人在名義上本該都死了。”
聶書顏轉頭盯著謝寅的臉，他臉上神色不似作偽。
隻是，他嘴裏不該活著的人為何會出現在奴隸場？
“殿下，我不懂。”聶書顏眼眸忽閃，話音冰冷，“阿音是誰？殿下既然喜歡長姐，就不能喜歡旁人了。”
謝寅未語，隻是靜靜看著她。
“阿音是……”他伸手，溫潤的手指探向聶書顏的額發。
“已死之人，殿下又何必利用。”
段京辭的話音未落，聶書顏便突然騰空而起，被一道無形之力帶離謝寅跟前。
她心一沉，卻未抵抗。
後退幾步站穩，背後緊貼段京辭身前。
“殿下不去陪你的嬌嬌美人，到來編謊話尋一個不起眼的庶女開心。”段京辭冷臉，大手抓住聶書顏的手腕，將她拉在自己身側。
所以，謝寅剛剛在騙自己？這裏根本就沒有白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