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書顏抿唇，雙眉越皺越緊。
她的手腕被段京辭攥得隱隱作痛，卻在她要開口時，又倏然一鬆。
輕輕攏著她的手腕，似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謝寅斂去方才的柔情，眉眼淩厲：“國師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對本宮有敵意。”
他頗為無奈，轉而看向聶書顏。
“三小姐，咱們改日再聊。”
話畢，謝寅轉頭就走。
聶書顏定定望著謝寅的背影，腦中思緒繁雜。
自己在他麵前應當是沒有露出馬腳才對，此番試探，謝寅想說什麼？
“聶書顏。”
聶書顏微怔，耳邊段京辭不悅的聲音驟起。
她眼眸抬起，段京辭的臉上寫滿了不爽。
“段京辭，放手！”
聶書顏抬起手，段京辭的手依舊攥著她的手腕。
段京辭居高臨下地凝視著眼前人，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此刻在黑暗中不知是何表情。
聶書顏清楚地聽見，一道紊亂的呼吸聲被強行壓製。
“你最好放聰明些！”段京辭鬆手，轉身負手而立，“若你要重蹈覆轍，我會挖了你的眼睛。”
“為什麼？”聶書顏上前一步，抵在他麵前，“我從不相信有無緣無故的示好，你救我，提醒我，就隻是想挖我的眼睛？段京辭，若你真如坊間所傳那般是個妖邪，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段京辭：“……”
聞言，段京辭冷嗤一聲。
他盯著那張唇，指尖輕掃唇瓣陡然湊近：“我若說，我做的這一切是為了吃掉你，這個答案你信嗎？”
聶書顏：“……”
“你最好隻是吃掉我。可若是你喜歡我長姐，那我沒辦法幫你。”
段京辭：“……”
段京辭頓覺頭疼：“不要質疑我的品味。”
“臭娘們！磨蹭什麼？”
男人粗俗的聲音驟然在入口處響起。
他一身麻布破衣，袖子高高擼起，拖著條腿推搡著一名蓬頭垢麵的女子。
邊走邊罵，偶爾咳一聲就朝地上啐一口。
聶書顏轉頭抬眼，一雙晶亮的眸子撞進她心裏。
那雙眼，冷淡麻木與她的心一般。
“臭娘們，當初你賣身葬父拿到錢就不想認賬。怎麼，還敢嫌老子！？你不樂意伺候老子，老子就給你賣到這，狠狠賺它一筆！”
說罷，那男人猛地抬手，作勢就要抽那女子。
那女子突然死命將男人撞倒！
旋即，調轉方向衝著聶書顏他們瘋跑而來。
“砰！”
段京辭抬袖護住聶書顏，二人轉腳離開原地。
那女人重重跌在上，一隻幹瘦的手緊緊抓住聶書顏的裙角。
那雙麻木冷漠的眸子鎖住她，蒼白幹裂的唇微動，話音冰涼。
“救我。”
聶書顏掃了眼裙角那隻手，透著病態的白。
手背上青筋微凸，虎口處有黑色斑點，指腹略帶薄繭。
“救救我。”女子匍匐在地，抓著聶書顏裙角的手似是拚盡所有力氣，唯獨一雙眼睛波瀾不驚，“當牛做馬報答……”
話未說完，男人一把薅住她髒亂的頭發。
“臭娘們！你他媽敢撞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