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帕子，將自己收拾幹淨迅速出府。
……
坊市茶樓。
逛了一上午，阮氏挑了處茶樓，選了包廂徑直入內。
回字形的閣樓，一樓中央坐著位說書先生。
書案一張，配著塊驚堂木。
今日除了何氏之外，隻有聶卿心沒到。
聶書顏坐在靠窗的位置，自然而然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阮氏不喜娘，自然是不會讓她跟來的。
隻不過，自己救了聶卿心，又表現的和聶禧雲一般無二。
所以得以生存，實際上，阮氏恨不得捏死自己。
樓下說書人驚堂木“啪啪”作響。
聶書顏端起茶盞，一眼就看見了她對麵笑而不語的段京辭。
他一身青衣，頭上插著藍色琉璃簪。
那條遮眼的白綾迎著窗口的風，肆意飛揚。
聶書顏垂眸再抬起時，段京辭卻憑空消失了。
是自己眼花了？
“上回咱們說到，定國公白溪昌長女白音，那可是年少成名，一騎絕塵殺伐果斷，威懾三軍！怪就怪在，白音擁兵自重，欲要造反！定國公白溪昌抵死不信，卻從家中搜出謀反書信，被聶相與當今太子鎮壓！白音帶刀入宮，終被絞殺。一代女中豪傑就此隕落，委實可惜……”
說書先生娓娓道來，抑揚頓挫，尤為惋惜白家長女的死。
可聶書顏聽得喉嚨發緊，隻覺苦澀憤怒。
“啪！”
聶書顏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放在桌麵上，茶水灑了滿手滿桌。
她造反！？
原來坊間傳聞的都是這般！
分明就是謝寅隱瞞了白家滅門，以陛下召見為借口將自己圈禁天牢絞殺！
從頭到尾，都是謝寅和聶璜的圈套！
她氣得手抖，卻隻能無力握成拳頭。
她必須要盡快在聶璜麵前樹立起形象，成為和聶卿瑤一樣能為他所用的人。
這個家，一定有當年的證據！
“三妹妹？你這是怎麼了？”聶卿瑤端著茶盞瞧見她情緒不對，關切問道。
聶書顏深吸一口氣，很快調整心情。
“長姐，這個聽得我心慌。”聶書顏開口道，“長姐，母親，我能不能出去逛逛？我還從來沒有逛過坊市。”
話畢，聶書顏看向聶卿瑤。
阮氏冷喝一聲：“你一人出去？今日小桃沒來，你一人像什麼樣子！”
聶書顏垂眼，抿唇不語。
聶卿瑤撫上她的手背，扭頭笑道：“母親，三妹妹這麼多年未曾出府，到底是女兒家。不如，禧雲陪她去玩玩吧？”
她將目光遞給聶禧雲，聶禧雲一頓，立刻點點頭。
若是聶卿心知道定是會生氣，聶卿瑤此舉也太歹毒了。
竟然妄圖離間自己和聶卿心的關係！
聶書顏喜笑顏開，拉著聶禧雲就像阮氏和聶卿瑤福身道謝，腳步不停出了茶樓。
“這叫什麼樣子！？”阮氏重重放下茶盞，憋著口氣。
聶卿瑤捏著杯子，聽著評書倒無所謂。
“母親，她是她，何姨娘是何姨娘。”聶卿瑤抿了口茶，瞥了眼討好的葉氏，“母親還是區分開比較好，畢竟人心隔肚皮，裝也裝不了多久。”
話畢，她掃了眼葉氏，繼續聽書。
葉氏唇角抖了抖，硬著頭皮裝作不懂。
……
聶書顏拉著聶禧雲快速出了茶樓。
還沒走幾步，聶禧雲便拽住她：“三妹妹，我有點不舒服。可能，沒有辦法陪你繼續逛了。這樣！”
她從懷中摸索出一個錢袋子，塞進聶書顏懷中。
“就當二姐姐的心意，你自己一個人逛逛。可好？”
聶書顏沉聲許久，最後還是點點頭。
聶卿瑤想讓她盯著自己，可她又害怕和自己走得過近。
剛出來就急著和自己劃清界限，看來這個相府二小姐不能成為盟友了！
“無事，二姐姐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聶書顏笑笑，轉身離開茶樓。
身後，長長的出氣聲令她想笑。
長街上，正值巳時末人也多了不少。
“這位小姐。”一身店小二打扮的男人站在聶書顏麵前，將手裏的請柬雙手奉上，“一位公子請小姐移步觀賞。”
聶書顏腳步停下，一張請柬遞到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