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水靜雪睜開雙眼,隻見自己躺在床上,初晴在一邊用焦急的眼神看著她“小姐,你終於醒了!”水靜雪立刻恢複了清醒“我怎麼會在這裏?”初晴道“你不記得了嗎?是嚴閣主送你回來的。”她端來一碗粥“你還沒吃早飯就出去了,現在餓了吧,雲先生早讓我準備了早點。”水靜雪突然一怔,初晴繼續說道“雲先生說‘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頓,所以一定要吃’”水靜雪這才意識道自己一直抓著一件東西,她一看,是一枚黑色寶石,雲舟瞳那高大的背影在她腦海裏反複出現,她不禁又痛哭起來。“小姐,你怎麼了?”

門突然被打開,水冰寒走了進來“靜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水靜雪流著淚把那黑寶石交給了他。

“師父,對不起,對不起,一千一萬個對不起……”水靜雪心裏早已把這句話念得爛熟。

水冰寒驚道“舟瞳呢?”水靜雪隻是流淚。“他……他死了?”水靜雪點點頭。

一邊的初晴不禁退後一步流淚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水靜雪哽咽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水冰寒怒道“靜兒!你怎麼那麼任性?你知不知道?前幾天我已經把你許配給他了!”水靜雪驚道“什麼?”水冰寒坐下餒餒道“要出大亂子了!我真搞不懂!舟瞳哪點比不上嚴吟之?”水靜雪搖搖頭,一旁的初晴早已泣不成聲,不顧儀態吼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這樣愛你的人?”說著便哭著奪門而出。嚴吟之道:“你怎能輕易幫自己女兒決定婚事?”水冰寒誶道“嚴吟之,我敬你在武林中也算個人物,這事也不和你計較,請你誤管他人家事,出去!”嚴吟之道“你決定這事之前有沒有考慮到靜雪的感受?”水冰寒吼道“閉嘴!都是因為你太無能才害我寒水山莊失去一個百年一見的人才,現在你又來打我女兒的主意,兒女婚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雲舟瞳不知比你強多少倍!我告訴你趁我沒發火之前趕快走!”嚴吟之正欲再說卻見水靜雪製止了他“吟之,你還是先回去,等我爹爹氣消了再說把!”嚴吟之點點頭,出門而去。

水冰寒怒道“要不是看在你的麵上,我早就廢了他了!現在倒好,你知不知道,雲舟瞳一死,你哥哥就麻煩了!”水靜雪搖頭。水冰寒歎了口氣“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去親自去一趟江南,雲舟瞳的事站時先不要讓天部的人知道。裴歌!冼欺霜!”他喊了兩聲,從屋外走進兩名男子,一名自是冼欺霜,另一個體態修長,麵目儒雅,豐神俊朗,和藹可親便是寒水山莊地部部主裴歌。“你們兩個帶靜兒回山莊。”

“是!”兩人一拱手“小師妹,馬車就在外麵。”裴歌彎下身,卻見水靜雪淚眼蒙朧,雙眼哭得紅腫不堪,當下緩了口氣“先回山莊再說吧!”水靜雪點點頭。

“還有!”水冰寒突然說道“盯住她不準她再與那嚴吟之見麵!”

馬車一路顛簸,三人坐於車廂內,卻相對無言,冼欺霜打破沉默“小師妹,餓了吧!吃點東西吧!”水靜雪搖頭“我吃不下。”以往冼欺霜因害怕雲舟瞳不敢輕易親近水靜雪,現在聽聞雲舟瞳死訊當下心裏大喜,無奈水靜雪就在一旁不能將喜色流露。裴歌確是一路皺眉,原本他在四部中就與雲舟瞳關係極好,地部也全靠天部支撐,現今雲舟瞳一死他不僅失去了依靠也失去了一個能吐呐心事的朋友,他正發呆冼欺霜突然桶了他一下,一邊用下頜指指愁眉不展的水靜雪。裴歌連忙舒眉“小師妹你還是吃點東西吧,舟瞳在天之靈看見你這個樣子也不會高興的!”冼欺霜忙複合“是啊!是啊!你應該往好處想啊!你想:雲舟瞳一死,你爹也就不會強迫你嫁給他,也少了一件撼事對嗎?”剛說完這話裴歌猛地踩了他一腳“哪壺不開提哪壺!”冼欺霜仔細一看水靜雪更加淚眼滂沱,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洶湧而下,一時間兩人慌了手腳,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水靜雪的淚水打濕了裙擺,裴歌連忙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別哭了!其實你明白了他對你的心意這對他來說也算是種寬慰吧!”水靜雪抬起頭,一張粉嫩的臉龐上梨花帶雨“你們……你們都知道?”

裴歌點點頭。“是他告訴你的?”裴歌道“怎麼可能?他這人把麵子看得比天還大,怎麼會把這事告訴我們?他自己以為這事誰也不知道,其實整個山莊都知道了!我們隻是給他一個麵子裝作不知道而已。”水靜雪道“你們也都瞞著我!”裴歌道“哪有?我們…...我們哪裏知道你看不出來他的情意……”他說到這裏水靜雪又俯身哭了起來,裴歌兩隻手停在空中也不知該怎樣,冼欺霜心裏早已經把雲舟瞳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暗暗對裴歌道“還說我?你又好到哪裏去?”裴歌瞪了他一眼緩了緩氣氛“小師妹,你知道你為什麼現在會那麼傷心?”水靜雪抬起頭“為什麼?”裴歌道“其實你對嚴吟之的愛並不是真的愛,你對他隻是出於小女孩對救她的英雄的崇拜,但對雲舟瞳就不是了。其實並不是你沒有發現他對你的情意而是你心裏不肯去接受這個事實而已。”水靜雪迷茫道“裴師兄……我不懂……”裴歌道“換句話說,那就是:你喜歡嚴吟之,但你愛雲舟瞳……”水靜雪道“有區別嗎?”裴歌道“當然有!喜歡是愛,但愛不是喜歡,愛包括喜歡但喜歡不包括愛……”他還沒說完冼欺霜就罵道“姓裴的!你西廂記看多了,腦子出故障啦?什麼喜歡不喜歡,愛不愛的!”他轉過身對水靜雪說到“小師妹,別聽他胡說!”“我哪有?”裴歌道“沒有嗎?你追求顧賽雪五年,被她甩了五十次,心裏受了挫折,這才胡言亂語!”冼欺霜誶道。

“冼欺霜!你別笑我!你自己還不是追求……咳咳……某某人,結果呢?”冼欺霜見水靜雪幽怨的眼神飄來,幾乎要跳起來“姓裴的!你……你還有臉說我!你整天研究陣法,上次還不是被自己設計的陣法困了三天三夜才出來!”裴歌起身“你好到哪裏去?上次還不是自己不小心,一屁股坐在自己研究出來的‘新型暗器’上,結果還讓人家賽雪幫你拔了三個時辰才拔出來!”水靜雪也不知怎麼勸這兩個為老不尊的師兄,隻好聽他們各自把對方從小到大的醜事爆出來,兩人在馬車上整整對罵了一個時辰。“姓裴的!你小子從小就不老實!長到四歲還尿床!”“總好過你長到八歲還光著屁股滿山亂跑!”

水靜雪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也沒心思再哭了。轉眼一看,見也快到山莊了,這一路上說實話有他們兩個活寶倒也不悶。“你們兩個也歇歇再罵吧。”

兩人終於停止了對罵,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裴歌道“小師妹,你那寶石忌在靈位上吧!”水靜雪搖搖頭“我要把它帶在身上!”她看了看那寶石“這已經是我唯一一件可以想他的東西了。”

馬車停下,水靜雪走下車,寒水山莊依舊繁華,水靜雪卻無心再觀賞,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冼欺霜剛想拉住她,水靜雪一掙袖子,向著聽雪軒走去。聽雪軒靜悄悄的空無一人,沒有了往日成天哄她開心的雲舟瞳,甚至連初晴也因為這事疏遠了她,門道邊的風鈴發出叮叮的聲響,水靜雪轉身坐在床上,床頭掛著一把劍,卻是雲舟瞳為她鑄的,她輕撫劍身,劍丙上刻著兩個字“問情”劍為情而鑄,情卻為水靜雪而問。水靜雪無聲的淚珠劃過臉頰,桌上有一個牌位,是裴歌送來的吧。

牌位上“雲舟瞳之靈位”雲舟瞳之前她不知該寫什麼。她明白倘若再喚他作師父,恐怕雲舟瞳死也不會瞑目的。她將牌位緊緊抱在懷裏“舟瞳,對不起……我不值得……不值得!”風鈴叮叮作響,若是雲舟瞳現在在場恐怕他也想對她說一聲“值得”吧,她值得他拋卻一切去愛,盡管他最後在這份愛情裏變得遍體鱗傷,若她心裏還有一點悲痛,對他來說也是份釋然吧。

水靜雪將寶石串起吊在胸前,突然一枚物事飛來,水靜雪見是一張紙條:“今夜三更,西南竹林見。嚴吟之字”水靜雪收起紙條,她將牌位包起“舟瞳,你希望我幸福,現在我要去尋找幸福了,你祝福我吧……”

竹林裏一片靜寂,水靜雪邁上厚厚的竹葉,月色照得她清麗脫俗的臉龐更為蒼白,然而她望見不遠出一白衣勝雪的男子,立露喜色。“吟之……”她跑上前去,嚴吟之卻不看她隻是冷然道“走!”水靜雪點點頭兩人剛要離開,隻聽一聲清詫“別走!”水靜雪一回頭“初晴?!你……你怎麼來了?”初晴氣喘籲籲地跑上前來“你怎能這樣?”水靜雪低下頭“初晴,我……”初晴止住她“雲先生對你一片深情,如今他為救自己的情敵犧牲了,你怎能在他屍骨未寒之時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水靜雪臉上火燙,初晴走上前去拉住她的衣袖“我不讓你走!你不可以對不起他!”嚴吟之喝道“滾開!”初晴狠狠地瞪著他突然衝上去抓住他的衣領“都是你!都是你!如果沒有你雲先生也不會死!”嚴吟之大怒,一道白光亮起,初晴淩空飛起,血液如同瀑布般從口中噴出,隨後便重重地摔在地上,水靜雪一驚,忙跑上前去扶住她“初晴!初晴!你怎麼了?”她回過頭望望嚴吟之“為什麼要這麼做?”嚴吟之冷哼一聲並不答話。初晴止住她“算了,算了,我早該知道……是這個結果……”水靜雪道“初晴,你撐著點!”初晴搖搖頭“我知道我已經不行了,但我不後悔……我可以去見雲先生了……”水靜雪道“初晴,你一直……?”初晴點點頭“我愛他!但我深知自己的卑微,我做你的侍女是想有機會多看他一眼,盡管我知道他心裏隻有你……我隻想在他身邊做一顆石子,一陣微風,一片花瓣……隻要每天能看他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他是我的夢……可是現在…….夢破了,我想,我也該去了……”水靜雪搖搖頭“不行,初晴!你不能死!”初晴看了一眼身後的嚴吟之“他……他不是好人!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水靜雪一驚,初晴抬起頭望著夜空,她望得很入神“雲先生……雲先生……”水靜雪隻覺懷中的初晴一滯,她大吃一驚,隻見初晴任睜著雙眼望著星空,隻是那雙眸子猶如被剝去光華的寶石,暗了下去。水靜雪不禁落淚,她伸出手將初晴的雙眼合起,她站起身來“吟之,你為什麼要……?”嚴吟之冷然“你到底要走還是在這裏浪費時間?”水靜雪道“你為什麼要殺初晴?”嚴吟之“哼”了一聲“是她自己礙事!況且……”他看了水靜雪一眼“凡是寒水山莊的人,我都討厭!”水靜雪一驚“吟之,你說什麼?”嚴吟之上前一步點住了她的穴道,水靜雪不及防備,身子一軟,落在了他懷裏,嚴吟之道“可惜……你明白得太晚…….”

水靜雪醒來,見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她揉了揉肩膀坐了起來,卻見嚴吟之坐在一邊,她拉住嚴吟之的袖子哭道:“你…..你殺了初晴……你殺了初晴!你還我初晴!”嚴吟之一掙袖子,水靜雪跌倒在床上。“你給我安靜點!”水靜雪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嚴吟之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冷漠。她哭道“吟之,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嚴吟之突然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強迫她抬起頭來“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水靜雪痛得皺起眉頭“吟之,你幹嘛?放手!快放手!”她掙紮時,包袱無意間落地,雲舟瞳的牌位掉了出來。嚴吟之一見,怒氣衝天“他的牌位?你竟然還保存著他的牌位!”他抬起腳,向牌位踩去,水靜雪突然衝上去抱住他的腳“不要!吟之!不要!”嚴吟之腳一甩,水靜雪飛出一尺之遠,他一運內力,那牌位立刻化為蘼粉,水靜雪的淚珠滴下,“吟之!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嚴吟之冷笑“理由?”他一把抓破上衣,露出白皙的肌膚,隻見他的胸膛上密布著粗粗的疤痕,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他大笑道“看見了嗎?知道這是怎麼來的嗎?這都是拜你爹所賜!”水靜雪搖搖頭“不會的!爹爹不會……”她還沒說完嚴吟之就衝上前來,將她按在床榻上,一手緊緊卡住她的脖子。水靜雪喘不過氣,她檀口微張,嘴唇慢慢變青。她伸出雙手努力想阻止嚴吟之,卻怎麼也板不開他的手!嚴吟之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雙眼血紅,好似真著魔了一樣。

“你真想親手殺了她?”一陣女聲傳來。嚴吟之稍稍鬆手,水靜雪借機掙脫,喘了兩口氣。“怎麼?”嚴吟之整了整衣服站起身來“你……不希望她死?”那女子走近,水靜雪才看清她穿了一件黑色絲絨做的男裝,她心頭一動——這正是雲舟瞳最喜歡穿的款式,那女子道“本來,按常理來說,我理應恨她,因為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何況,她生得這般美麗…..但是我是例外,因為我從沒把你當過丈夫,同樣,你也從沒把我當妻子!我隻是你利用的工具。”她娓娓道來,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嚴吟之發出一陣放肆的狂笑“不錯,不錯!你很聰明!不過今天我回來還要告訴你一件天大的喜訊,你有沒有興趣知道?”那女子冷哼一聲“少和我說無聊的事!”嚴吟之道“那麼如果是關於那個讓你神魂顛倒,朝思暮想的人的呢?”那女子秀眉一皺“你說什麼?”嚴吟之一陣狂笑,一邊拍手道“不愧是老相好,一聽見關於他的事就那麼緊張!”那女子怒道“廢話少說!他怎麼了?”嚴吟之轉身望著水靜雪“那就要問問水大小姐了!”

訶黎勒轉過身望著水靜雪,她無聲的眸子落在了那顆寶石上,她不由倒退幾步搖頭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她上前抓住水靜雪的衣衫“說!這寶石是你揀來的還是偷來的?”水靜雪搖頭“這是…..這是我師父的!”嚴吟之笑道“人家心裏早就沒有你了!你以為那天你把他迷暈,和他睡了一個晚上,他就永遠留在你這裏了?做夢去吧!”訶黎勒瞪大眼睛,淚水流出:“他……真的死了?”水靜雪點點頭。嚴吟之剛想再嘲諷兩句,隻聽訶黎勒發瘋似的喝道“住嘴!滾!你給我滾!”嚴吟之一笑,走出門,還不忘大聲叫道“他死了!他死了!”訶黎勒跪坐在地上“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水靜雪突然想起雲舟瞳曾經的話“我喝了酒後迷迷糊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自己師妹的房間裏,我那師妹一絲不掛,不停地哭泣。突然她拿起一把刀子,我心中有愧,心想死在她手上也所彌補自己對她名節的損害,誰知她刀鋒一轉,竟此入她自己的小腹,然後大嚷大叫,引的眾弟子前來……”她驚得抬起頭“你……你就是他的師妹?”

訶黎勒抽泣了一聲,點點頭。水靜雪道:“你……既然愛他,為什麼還要陷害他?”訶黎勒搖頭道“你不懂……當年是我把他收進天山門的。”她頓了頓“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如此俊美,如此有風度的男子……在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的心就已經被他俘虜了。他人俊,又聰明,武功又好,加上那對能勾人魂魄的眸子,和一條能吐蓮花的舌頭,很能討女孩子喜歡!”她露出幸福的微笑“當時我們女弟子除了練武外唯一做的事就是搶著偷他的衣服洗!有一次竟害得他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水靜雪道“那後來呢?”訶黎勒道“他人才風華如此,必定會遭人嫉妒,我當時也是聽信幾個師兄的話才…….”她抹了抹淚水“我以為隻要有了他的孩子,他就永遠也不會離開我,誰知他走得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水靜雪道“那……孩子現在…….”訶黎勒妙目噴火“死了…….後來我那幾個師兄竟然矢口否認,說我未婚先孕有辱師門,當時正趕上寒仙閣來聯姻,他們竟喪盡天良把我嫁給嚴吟之!嚴吟之隻是把我當複仇的工具,可懷孕這事卻是無法遮掩的,幾個月後他發現了!”訶黎勒閉上眼睛搖搖頭“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抓住我的頭發,硬生生地把一瓶墮胎藥灌入我口中,我想閉上嘴,但那冰涼的液體卻順著我的喉嚨直往裏流。我想閉努力摳著喉嚨想把要吐出來,但還是沒用,不久我就暈了過去,醒來後我全身酸痛,身下一大灘血,但著怎能抵得上我心裏的痛?我明白,我的孩子沒了……我的孩子沒了!”她痛哭起來“那是我和舟瞳的孩子……嚴吟之!都是他!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水靜雪聽得難受“你……過去的事還是不要想了……”訶黎勒搖頭“都是我,是我太自私!要不是當初我聽信了他們的話,瞳哥也不會死……我是自作自受!”水靜雪剛要出口安慰隻聽一陣大笑聲傳來“當然是你自作自受!”訶黎勒妙目噴火“你又回來幹什麼?嚴吟之冷哼一聲“這是我的地方,我要去要留輪得到你來管?”水靜雪站起身“吟……嚴閣主,你要這麼對我起碼讓我知道我爹爹當年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訶黎勒拉住她的手“好妹妹,這個你還是別問了!”嚴吟之冷笑一聲,嘴角一瞥“你也沒機會知道了!”水靜雪一驚嚴吟之已經抓住了她的衣領,她拚命掙紮起來,突然身子一晃衣袖中掉出一枚玉佩,她急了,那正是她和嚴吟之共有的那塊玉佩啊!水靜雪正要去拾,卻動彈不得,隻聽“磕”的一聲嚴吟之重重地踩在那玉佩上,那玉佩頓時裂成數塊,水靜雪一下子楞住了,摔碎的豈止是一塊玉?她的心也被他蹂躪得體無完膚,頓時她的雙眼變得空洞無比,淚水在她的美眸中凝聚卻始終不落下,她怔怔地看著嚴吟之道“在你殺了我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嚴吟之一愣,馬上假裝鎮靜“你講!”水靜雪輕輕閉上眼睛“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愛我?哪怕一刻也沒有嗎?”嚴吟之的心突然亂起來,他甚至不敢去看水靜雪絕望的雙眸“我……”水靜雪的淚掛在睫毛上“哪怕一點點也沒有嗎?”嚴吟之避開她的目光,心中已經亂級,突然他大喝一聲“我沒有!”水靜雪苦笑道“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嚴吟之將心一橫,轉過身抓住水靜雪的雙肩“你問我到底有沒有愛過你,我倒要問問你你心裏有沒有我過?你一會兒向著我,一會兒向著雲舟瞳,把我們二人耍得團團轉,現下雲舟瞳為你而死,你該滿意了吧!”水靜雪流下淚水“他的死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瞬間!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我隻恨我看錯了人!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選他!”嚴吟之大笑順手抽出一把長劍“好!那我就成全你讓你去陰間陪他吧!”水靜雪將手伸到胸前,素手用力扯開胸前的衣衫,露出凝脂般的肌膚,她閉上雙眼“動手吧!”嚴吟之一咬牙,長劍出手,劍尖卻無意觸到了那黑寶石上,突然寶石發出一陣極強的光芒,嚴吟之不及防範大吃一驚,感到自己的力氣被那寶石反噬,寶石發出一陣紅光,照亮了半個天際,嚴吟之隻得鬆手,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他睜大眼睛似乎不相信“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的力量!他死後任保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