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沒聽說過問答係的妖怪有這種能力啦——呃,誰叫我?」
「人家在問你答案是不是動物。」
江戶橋會長補充道,經島學姐就爽快地點點頭。
「嗯。分類上說是
類的——啊啊,小氣!這麼點程度讓我說出來啦!」
啊,又受限了。看來嚴禁更多的提示了。我放棄了重新麵對和尚,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以「那個」開場。
你已經知道了嗎白塚,江戶橋會長屏息凝神。
「——能請你,再說一遍問題嗎?」
啥啊這是,背後響起了驚訝的聲音。請不要擅自對我抱有期待。
「因為我都聽不懂它在說什麼這也沒辦法啦!」
再說搞錯了就要被抓了吃掉了,確認個問題而已還請高抬貴手。
很快地,怪僧再次瞪著我(雖然因為沒有瞳孔不大明白),
「liangzubazu
dazuerzu
hengxingzizai
liangyanzhitian,其為何。」
把與之前相同的語句,用同樣的音量、同樣的速度重複了一邊。
……嗯,完全聽不懂。除了「zu」很多之外什麼都聽不懂。
「呃那個,請再稍微慢一些。」
「liangzubazu
dazuerzu
hengxingzizai
liangyanzhitian,其為何。」
「所以說啊。」
「liangzubazu
dazuerzu
hengxingzizai
liangyanzhitian,其為何。」
「除了最後的『其為何』那塊之外完全聽不懂誒。」
「正確。」
「最要命的問題完全沒聽——呃。誒?」
一瞬的沉默。
「剛才……說了“正確”了呢。」
就像是代表了眾人的疑問一般,小鼬說了句。
「但是我還什麼都沒,」
回答誒,就在我想這麼說下去的時候。我吸了口氣。
「——臥槽。」
原本除了重複問題之外紋絲不動的怪人的身體,突然出現了急劇的變化。它發出著咯吱咯吱咯吱的奇妙聲音,腦袋埋了下去和肩膀連成了一體,覆蓋全身的黑色袈裟也變成了青綠色的夾克甲殼。
「哦—,打算變回原形了呢。總之啦白塚,是你贏咯。Congratulation.」
經島學姐的小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我完全不明就裏所以也高興不起來。
「呃,可是我還沒有回答啊。」
「回答了,你說過『除了最後的其為何那塊之外完全聽不懂誒』這些話可把。」
「雖然是說過但這也不是回答……嗯。啊,難道說,」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望向了怪人。
「咯吱咯吱咯吱。」
在那裏的,是漸漸失去了人類形體的巨大怪物……不,也不能說是怪物吧。平坦的甲殼和八隻腳,吐出來的眼睛加上一對鉗子。隻要無視了三張草席這極端的巨大的話,這家夥確實是很熟悉的動物。
「螃蟹……嗎。」(譯者:“其為何”的發音同螃蟹)
「沒錯,白塚你說得對。順便一提剛才的問題,寫成漢字的話是這樣的。」
學姐心滿意足的舉起了我的素描本。上麵用慌亂的筆跡寫著「兩足八足
大足二足,橫行自在
兩眼指天,其為何」。
「有八條腿還有兩條大腿……啊,這說的是鉗子吧?還有,橫著走路眼睛朝上的家夥,是什麼啊?這麼說的話馬上就能明白了吧。」
原來如此啊,江戶橋學長點點頭。『這騙小孩子呢』稻葉老師很驚訝。確實是很簡單的問題。不過如果說要說中螃蟹的品種的話就很困難了。
就在我們聽著經島教授的講義時,獨自監視著變身中的大螃蟹的小鼬,忽然不安地輕聲道。
「……那個。在這之後該怎麼辦啊?」
「那當然是被看穿真麵目的妖怪自己消失咯?」
小鼬一開始不也是這樣子的嘛。雖然我是這麼想的,但是眼前的妖怪少女卻「嗯——但是」地不安地望著螃蟹。咯吱咯吱咯吱,地念叨著的大螃蟹。
「好像沒有老老實實消失的感覺呢……。禦崎,這怎麼辦啊。」
「嗯?那個啊——,我記得,原型的老故事是……」
學姐低下頭用手抵著額頭,馬上「原來是這樣」地短促叫了一聲。
「大概要糟。大夥兒快退開!」
與這唐突至極的警告幾乎同時。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完全結束變身了的原和尚的螃蟹豪邁地舉起了鉗子。
「我忘記啦!這家夥——蟹坊主的話,被看穿了真麵目的話就會變回螃蟹襲擊別人的喲!」
經島嚷嚷著嚇人的話跑開了泳池邊。
「……你說什麼?這種事情你早點說啊!」
「最後就是這種展開嗎!」
話說,看穿了真麵目就會遇襲,看不穿的話就會被吃掉的規矩不管怎麼說也太不講道理了吧!這尼瑪不就是個惡質的懲罰遊戲嗎!
就像是在追著踉蹌後退的我一般,巨大的鉗子揮落下來。哦,千鈞一發!
「真一,快退下!——嘿!」
這時,一個人留下來的小鼬一聲嬌喝搖曳起了室內泳池的水麵,叮,螃蟹的甲殼發出了彈開了什麼的聲音。
「……誒。」
小鼬微微一驚。原來如此,剛才那好像是鐮鼬被甲殼彈開的聲音……呃,那螃蟹有這麼硬啊!
「怎麼會……!不過,既然如此……!——啊!」
小鼬尖叫一聲。迫近到極限的螃蟹的身體被包裹在了橘紅色的火焰之中。
「啊呀,意外幹得不錯呢。稍微懂了些如何操縱妖力了嗎。」
「因為小鼬的實戰經驗也很長了呢……呃老師。您為什麼加入後退組了啊!」
我驚訝地抬頭一看,隻見泳裝打扮的美人教師正大模大樣地微笑著。
「不管麵對什麼對手都不直接出手。這可是身為九尾狐最基本的嗜好喲?不過,如果說你非要我幫忙的話——這樣,就讓它做做調教好那群欺負別人的壞孩子的噩夢怎麼樣?」
「……還是算了。」
我想麵對隻帶有重複問題的機能的家夥,這麼高等的心理攻擊是不會有效的。於是我放棄拜托這個人了。
「呐白塚。雖然我是頭一回見所以不大懂……伊達君是處於優勢嗎?」
這時,江戶橋會長從後麵看了過來。
「不要緊。小鼬是很能幹的人。我相信她。」
我有力地斷言。反正我什麼忙也幫不上,就別再加上這麼一句了。
「啊咧,就隻有會長嗎?經島學姐人呢?」
「在他後麵啦—。這個給你。」
經島學姐這麼說著遞過來的,是我的素描本。因為慣用的鉛筆正好好地用夾子固定著所以馬上就能用……但是,這次用不上吧。那隻螃蟹已經完全實體化了,我這麼想著望向了戰場。
「吱吱吱吱吱。」
螃蟹那一直被火焰包裹著的甲殼,開始散發出烤得恰到好處的香味。兩足八足大足二足的動作也散亂了,已經很弱了。
「嗯……差不多了……吧?」
但是,就在小鼬鬆了口氣的瞬間。鼓起最後的力氣的大螃蟹用大鉗子戳在泳池邊,拖著被加熱的身體跳進了泳池中。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誒……?還能動嗎?」
糟糕了,小鼬追著它妄想了水中,但對手不愧是水棲生物。它正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地吐著泡泡,迅速地逃向泳池中央。完啦—
「讓它逃走了……。怎麼辦啊,真一。」
小鼬一臉著急,很抱歉地看著我。
「誒?呃,對哈。」
我撓著腦袋走過去。對手在水裏麵火無效,發出風之刃的鐮鼬也夠不到。就在我苦惱著該怎麼辦的時候,稻葉老師開口說道「現在有個辦法」。
——哦,終於輪到九尾狐出場了嗎!
「我們就這樣回去怎麼樣?下周上學時,有誰會稍微吃驚一下就是了。」
「……我說啊老師。那隻螃蟹可是會吃人的喲?如果最後手腳被咬掉的遊泳部員被絡繹不絕地塞進保健室裏的話,會怎麼樣啊。」
「沒關係的吧。我們學校的保健老師那麼安穩,肯定會不慌不忙地應對的。」
學生會顧問不為所動地回答。確實,據說人稱保健室萬年白衣的賢淵老師是沉穩到就算世界毀滅也不會有所動搖的穩重的人(順便一提還是美人)。
「老師。不是這種問題啦。」
江戶橋會長柔和地搖了搖頭。同感。會相信稻葉老師的我真是個笨蛋。
「那個,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用一下定身術試試吧。」
「算了吧。如果沒用的話就麻煩了。」
那個時候,揮下來的大鉗子就會直接命中小鼬了,我不想看到那一幕。
「所幸,螃蟹好像也進入待機模式了嘛。我們在思考一下。」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就好像是完全否定了我的話一般,從泳池中響起了螃蟹的叫聲。在不由自主戒備起來的我們麵前,啪唰一聲螃蟹水花四濺地再次登上了泳池邊。
「啊呀,再次登陸意外的快呢。明明洗澡太快會減壽的。」
「您在說什麼閑話啊老師!伊達君,剛才的火焰不能用嗎?」
「嗯——……這麼濕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大效果吧……。怎麼辦啊真一。」
「呃就算問我我也不知道啊!這該怎麼辦啊學姐呃啥時候人都不見了!」
於是我們忙不迭地後退(包括小鼬),我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繞著泳池跑,雖然覺得這行動挺二的,但是沒有對敵的辦法這也無可奈何——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響起了嘹亮的聲音。
「冷靜下來,小的們!」
我們轉頭一看,
「聽好了?在傳說裏,蟹坊主是被旅行的僧人扔出來的寶具刺中而被擊退的。就算是有神佛補正,但可以保證對手是可以靠著物理性的切割或者拉扯擊倒的。」
隻見泳池的對岸,更衣室門前,
「也就是說——在理論上,小鼬的鐮鼬應該能把它砸裂的!」
就是筆直地指著小鼬的經島學姐的勇姿。啥時候跑到那邊去啦!
「真的……?」
「真的真的比小真還真!相信自己吧小鼬,你是厲害又努力的孩子!」
這聲援雖然隨便過了頭,但小鼬似乎是被鼓起勇氣了,微微點了點頭向前一步。頭回看見的泳衣的後背雖然理所當然地美到令人驚歎,但現在也實在不是厥過去的時候。我強行調整呼吸,對自己說千萬不要厥過去。忍住啊我。現在倒了的話就要被螃蟹下酒啦!
「你知道該做什麼了吧?把濃縮到極限的鐮鼬,用盡全力地砸過去吧。」
學姐的聲音再度響起。小鼬喝了句「我試試!」短促地點點頭,雙手在胸前張開,深吸了一口氣。栗色的耳朵和尾巴隻模模糊糊地浮現出了一瞬間就消失了。
這時,她的雙手之間有漂亮的微風打著旋兒躍動起來,並漸漸增加了密度。
「咯吱咯吱咯吱……?」
大概是從那股平靜的迫力中感覺到危險了,逐步逼近的螃蟹停下了步伐。兩者之間的距離,大約有十米。被壓縮為圓環狀的鐮鼬的密度還在上升中。風對麵的樣子都快要看不到了。
「感覺不錯呢小鼬。沒錯,所為鐮鼬原本就是,」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進入解說模式的學姐的話,被奇妙的怒吼聲打斷了。到底是親身感覺到危險了呢還是隻是等得不耐煩了呢,螃蟹揮起了巨大的鉗子,開始了前進。
「小鼬!螃蟹過來了!」
我叫著顯而易見的事情。
然而,小鼬說著「沒關係」平靜地點點頭,上半身大幅度地向後反弓,將在雙手之間形成的風的團塊向著螃蟹扔了過去。
「——嘿!」
「很好去吧!」
我情不自禁地握拳大叫。
壓縮到幾乎可以被肉眼看到的狀態的空氣之刃,與螃蟹的巨大身體相撞了。
「咯吱!?」
嘎鏘,沉悶轟響的炸裂聲。一隻巨大的鉗子,被打飛了落入泳池中。
「呀哈!下地獄去吧,蟹道樂!」(譯者:かに道楽,以螃蟹料理為主打的連鎖料理店)
經島學姐豎著中指嚷嚷著。雖然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很沒品哦小姐。
就這樣,小鼬引以為豪的濃縮版鐮鼬,終於切開了難攻不落的甲殼——本以為是這樣子的。
「啊呀,真可惜呢。在黃鼠狼中明明是算得上幹得很好的術。」
「……怎麼會。剛才那一下也……不行嗎?」
小鼬倒吸一口涼氣。在與其說是失望不如說是充滿了驚愕之色的眼神前方,雙眼隻見刻下一到巨大裂痕的妖怪蟹坊主,揮起了剩下來的左臂。
「咯吱咯吱咯吱……」
巨大的鉗子哢嚓哢嚓地一張一合,由無數部件構成的口中咕嘟咕嘟地吐著憤怒的泡沫(雖然不大理解螃蟹的情緒,但這大概是生氣了吧)。
「要多加小心咯?受傷的甲殼類都是很凶暴的喲。」
「感謝您派不上用場的建議老師。會長,那長柄刷是怎麼回事?」
「感覺這樣子比空手好點。多少能放點心吧。」
學生會長舉著刷子,稻葉老師高高興興地躲到了他背後。內在姑且不論外表看上去是高挑的美男美女,真是挺上鏡的構圖。雖然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嗯——,效果還是有的吧……?小鼬,能再來一發不?」
「那倒是可以啦……」
然後小鼬再次開始形成濃縮版鐮鼬了,但是馬上就不甘心地補充了一句。
「但是……硬度也好強度也好,剛才那就是極限了。」
聽她這麼一說,學姐抱住了腦袋。
「你這麼一說該怎麼辦啊。這樣就給不了致命一擊了呢,大概。」
「學姐。你怎麼又說得這麼直白,」
「沒幹係的真一。大概,就和禦崎說的一樣。」
麵對露出很困擾的笑容的小鼬,我無言以對。
「……咯吱咯吱」
大概是嗅到我們這邊不安的氣氛了,螃蟹再次緩緩逼近。
「快退下,真一!」
小鼬短短一喝,雙手之間躍動的風緩緩增加著密度。
「不行……再往上就,增強不了了……!」
濃重,堅硬,就如同是一把刃器——嗯。等一下?
我想著該不會是這樣,掃了一眼從剛才起就一直捏在手裏的那個。
……嗯,嘛,死馬當活馬醫。這麼一想的瞬間,我,
「好了,要去咯……!離我遠些,真,」
「且慢!」
我抓住想要發射出第二發的小鼬的肩膀阻止了她。雖然直接觸碰到了她的肌膚有點(非常)不好意思又很緊張但是現在不是管那個的時候!
「……誒?」
「小鼬的那個有效果!不如說我來讓它有效果!所以!」
我一邊翻開一直抱著的素描本翻到空白的一頁,然後用右手握緊了鉛筆,叫道。
「所以,就稍微等一下下!」
「誒,那個……要做什麼……?」
小鼬目瞪口呆。經島學姐和會長、稻葉老師也用「怎麼一回事」的眼神看著我,但我沒空說明。我在心中感謝著懂禮貌地維持著原樣不動的小鼬,筆走龍蛇著。
「那個啊白塚真一?那隻蟹坊主早就實體化了喲?」
學姐的聲音中透著驚訝。我一邊在心中回答已經知道了,一邊完成了輪廓線。
「你在幹什麼白塚!螃蟹要來咯!」
「前後的動作意外地很快呢。」
會長被逼得走投無路的聲音和稻葉老師若無其事的聲音。我一邊在心中叫著知道了喲,所以要趕快,一邊迅速加上了簡單的細節。
「真、真一!螃蟹它、螃蟹它已經!」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小鼬焦急的喊聲,還有螃蟹破罐子破摔了似的咆哮。
「抱歉,真的隻剩下一點點了!」
最後,大致確認了一下全體像。——嗯,就是這樣子的吧!
「久等啦!出現咯,小鼬!」
「……誒?出現什麼的,到底是什麼,」
我在素描本的餘白上簽下了S和S的簽名當作回答。
就在這一瞬間。
「……啊!」
在小鼬的雙手間磨礪著的風,以一把刀的形狀實體化了。
隻有刀柄和刀刃的簡樸的造型,微微有些弧度的刀刃。完全與我手邊的書頁上所畫的一模一樣的物體,漂浮在了小鼬的手邊。
「很好!大成功!」
情不自禁地握緊了鉛筆的手有點痛神馬的才不管!
「啊呀不可思議。」
「嗬。」
「刀……?還有這麼一招啊,了不起啊白塚真一!要具體說有多麼了不起的話!」
稻葉老師和江戶橋會長佩服地吸了口氣,經島學姐則是拍了拍手。
「抱歉學姐,說明我之後再聽!小鼬,總之快用那個!」
「嗯!」
小鼬用右手握住了白木製的刀柄,然後搭上了左手。
「啊,好輕……!」
就在小鼬感歎著歎息的同時。近在咫尺的負傷的螃蟹,揮起了剩下來的鉗子。
「咯吱咯吱咯吱!」
但是,站在它正前方的小鼬不閃不避,當即靜靜地架起刀
「——!」
隨著一聲無言的嬌喝,刀光如流水般劃過。
哢鏘————,響徹四周的鈍重的聲音,還有隨之到來的靜寂。
維持著揮出刀的動作一動不動的小鼬,以及揮下了鉗子一動不動的螃蟹。
正想著喂喂這是鬧哪樣的時候,螃蟹的甲殼忽然四分五裂了。
「咯吱。」
從甲殼的裂縫中噗—地噴出了一股金色的煙。
然後,當小鼬輕輕放下刀的時候,強敵妖怪蟹坊主的身影已經從泳池邊消失了。
「對於一介節肢動物來說還真是莊嚴的末路呢。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火大。」
「你掛了的話就成石頭了嘛—。Yo,殺生石!」
經島學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來了,拿肘子頂了頂稻葉老師。
「那個—,這麼一來……應該結束了吧?」
我自言自語這,回答我的是小鼬。
「好像是這樣的吧。」
放心了地輕歎口氣,微微舉起左手的身穿泳衣的妖怪少女。所以我也舉起左手,然後和她輕輕地擊了擊掌。啪,這聲響真讓人高興。
「謝謝你,真一。」
一如既往的溫柔微笑。啊啊,不愧是小鼬。你就算是手上拎著把毫無風雅可言的刃器都無比美麗——咦。
「小鼬?刀呢?」
「……誒。啊咧?到剛才為止都一直拿著的誒。」
雖然我們四下尋找,但是給了螃蟹最後一擊的寶刀卻怎麼也找不到。忽然學姐插嘴說了一句「大概是找不到了啦」。
「剛才的那個吧,是通過給與密度提高了的鐮鼬刀的形狀強行讓它實體化了對吧?因為本質上就是風或者說是空氣,所以看來用完了馬上就消失也不是沒道理的說到這裏你覺得怎麼樣解說員白塚君。」
「就算你說怎麼樣我也完全不明白誒。你怎麼看,小鼬?」
「誒?那個—,我也……搞不大懂,吧。」
小鼬這麼老老實實地回答,學姐感歎著「這是何等沒有自覺啊」地垂下肩膀,然後,
「不過啊白塚,你還真懂誒。幹得漂亮。」
豎起了大拇指。
那麼,我究竟做了什麼才被誇的啊。
「你說的是知道什麼?」
「哈?還用問,是鐮鼬的語源啦。」
「語源?不是鼬用鐮刀切所以叫鐮鼬……嗎?」
不解地側著頭的小鼬,擺了個螳螂的動作。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學姐聳聳肩說「那隻不過是一般意見罷了」,陰陰一笑。
「說到底鐮鼬的傷痕,與其說是鐮刀不如說是和被刀砍傷的傷痕更接近對吧。」
「嘛,聽你這麼一說倒真是的啊。」
江戶橋學長不住點頭。長柄刷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起來了。
「不用說也是這麼回事啦。然後呢?因為會留下就好像是居合斬的達人用白刃切過似的傷痕,所以原本,『鐮鼬』是不是寫作架起太刀的『構太刀』呢——有這個說法喲。狐狸,你的話應該是知道的吧?」(譯者:發音相同)
「這可是常識呢。在日本史的資料集上應該也寫著的。」
稻葉老師若無其事地回答道。胡說什麼呢。
「對吧—?也就是說,鐮鼬的本質是『留下刀傷的怪異現象』,正因為如此,雖說隻是暫時的不過還是可以以刀的形狀具現化。」
學姐說到這裏頓了頓,看著從剛才起就一臉佩服的我。
「……小白。你啊,莫非剛才那些話都是頭回聽說?」
我不停地點頭。在我的身邊小鼬則是嘀咕著「嘿,是這樣的啊」。
於是,看著我們倆的經島學姐說了句「真是敗給你們了」開了口。
「一無所知就能看穿本質了嗎。哦哇—,不愧是不折不扣的畫迷。」
「那雙慧眼要是在日常生活中能更加活用就好了呢。嘛估計沒戲就是了。」
「……感謝兩位微妙的誇獎。」
我想著要你們這對腹黑姐妹多管閑事,隨便應付了句。
嘛,說實話,鐮鼬的本質什麼的我不大懂。不過,
「謝謝你真一。還有下次的話,還要拜托你咯。」
我做出的行動至少成為了自己身邊微笑著的少女的力量,
「嗯。下次我會設計得更美觀一些的。」
「這種地方不用的啦。」
而這對於我來說又是無上的喜悅,因此總而言之我現在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