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你這又是何苦呢?”一個男人說著,推門走了進來,讓俊表和薑熙淑都大吃一驚。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薑熙淑的丈夫、具俊表的父親、那個一直重病在床的神話集團的真正的當家人具本亨。他的臉色很是蒼白,還帶著重病的憔悴,但是那威嚴的霸氣卻讓人不能忽略。

俊表雖然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回過神來,恭敬地說道:“父親。”在俊表心裏,父親雖然有些陌生,但是那種威嚴高大的形象卻是深入骨髓的一直放在了兒時記憶的深處,讓他發自內心的敬畏,他敢一直跟母親作對,但是他從未想真正的與父親對決。

具本亨衝著俊表點點頭,沒有說話,徑直坐到了薑熙淑的身邊,轉頭看著薑熙淑,帶著幾分柔情幾分憐惜地說道:“熙淑,都過去了。”

“是嗎?過去了?”薑熙淑冷笑著說道,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是呀,我如今什麼都沒有了,自然一切都過去了。”

“你還是神話集團的女主人,還是俊表的媽媽,還是,我的妻子。”具本亨溫柔地說道。

薑熙淑緊緊地咬著嘴唇,壓抑著想哭的衝動,女人一生無論事業多麼輝煌,但是家庭終究是她的歸宿。丈夫多年的冷漠讓她傷心,但是心底何曾真正放下那小小期冀呢,聽到丈夫這樣的話,她心底多了一絲安慰,不過,她清楚具本亨是什麼人,這一絲安慰也摻雜了更多的不安。

“具本亨,你我認識已經這麼多年了,你是什麼人我還會不了解嗎?”薑熙淑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情緒,然後抬頭對著具本亨說道。

“熙淑,你怎麼這樣想呢,我們是夫妻,本是一體,你永遠都是具家的媳婦,我的妻子。”具本亨依舊是那般溫柔地說道。

薑熙淑垂下頭,閉上眼睛,眷戀地感受著這樣片刻的溫柔。當年這個人也是這樣的風度翩翩溫柔繾綣地在舞會上向自己伸出手來,向是童話裏走出的王子,讓自己在那一霎覺得以為自己是他命定的公主。可結果呢,自己是公主,但是卻不是他捧在手心的珍寶,他一生在意、用心收藏的永遠都是別人。

俊表的長相真的是遺傳自他父親,一樣明朗的線條輪廓,一樣深邃立體的五官,但是他的性格卻更多的遺傳了自己這個當媽的。因為俊表的父親看起來永遠都是溫文爾雅的學者風範,但是內心卻是異常的冷漠,眼裏的溫度永遠都到不了心底。他一生的熱情與愛,都給了那個叫李秀竹的女人,雖然那個女人沒能夠成為他的妻子,卻成為了他內心永遠不能替代的人,而自己這個妻子卻隻能是一個符號,他可以與自己相敬如賓,可以給足自己風格與體麵,卻不能給自己真正的溫情,然而隻是偶爾流露出的溫柔卻讓自己難以死心,讓自己永遠解不開看不透。

薑熙淑內心一片悲涼,自己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而這個男人亦真亦幻的溫柔卻依舊令自己眷戀,薑熙淑暗笑自己沒有出息,也暗恨這個男人的狠心。二十多年的夫妻,她覺得自己到今天也不能真正了解這個男人的心思。或者說,自己不願意相信,自己在這個男人的眼裏沒有神話集團的權利來的重要。他可以將神話集團授權給自己打理,但是他卻遙控掌握著這個集團絕對的權利,當他病倒的時候,當自己威脅了他的地位的時候,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利用俊表奪取了自己手中的權利,讓自己一無所有,能夠做一個依附於他的具夫人。

薑熙淑嘴角微微翹起,露出那抹諷刺地笑容,可笑自己風光了這麼多年,竟然隻是他手中的提線木偶,隻能在他畫下的圈子裏活動。還以為自己的對手是那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沒想到真正給自己致命一擊的竟然是這個重病的丈夫,可笑,真是可笑。

薑熙淑抬起頭來,對著俊表說道:“俊表,對於尹智厚的傷害的確是出自我手,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決不後悔。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能開著我的兒子走上這樣一條路,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這都是我的決定,是我這個母親的決定。”

薑熙淑看著兒子眼底那深深的悲傷,感覺自己的心似乎也要被這悲傷壓倒了。這樣一雙盛滿了悲傷的眸子,似乎她在二十年前也見過,那是她訂婚的時候,那是李秀竹在她的訂婚宴上黯然離場的時候,她身邊的男人也曾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也是從那刻開始,她身邊的男人內心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