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荒謬。”江南的表情慢慢地合攏,“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很荒謬。”

“你說什麼!!什麼意思?”童以西不解地反詰。

“男人的心可以留住,但不是一張婚書就能綁住的,十八歲,正是他最敏感,最不諳世事的年齡,就這樣把一個家庭的重任交給他,你不覺得對他也很不公平嗎?”江南的淡淡的,沒有什麼變化,完全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的評價。

童以西的手慢慢地攥緊,暗自咬牙。

“也沒什麼,上一輩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我們還是幹我們該幹的事情比較好。其實叔叔是個果斷的人,從我第一次見到他,我就知道,他的心不在那裏,是綁不住的。”

“是嗎?那···你···也算是,看對了。我不恨他,隻是恨這一切真的很不公平。”

“我看人從來就沒有錯過。”江南有些得意,但是分明是有些無奈的。——我看人不曾錯過,隻是就這樣錯過了你。

“我請你吃飯吧,就在這裏。我去找前台。”童以西慢慢地笑。“看來不把前台設計在這裏,是為了減少這裏的商業氣息吧。”

“像叔叔那樣精明的人····”

“嗬嗬,像他那樣的人,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統領了服務業,設計肯定是一分一毫都是經過考慮的,是嗎?”童以西截斷江南的話,微微的讚賞的意思。無論怎樣恨那個人,可是他的商業頭腦,心思縝密的確高人一等。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前台的設置還是出乎意料。一塊不假雕琢的石頭仿佛是天外飛來,橫檔在前台和廳堂之間。轉過那塊石頭時,童以西斜眼看了一下,石頭上刻著一首詩“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bo琥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字跡娟秀流暢,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前台是木製的,上麵鋪著一層白色的石頭,上麵繪著潺潺流水,花鳥蟲魚。後麵是一個大大的木架,擺放著各種名酒,和一隻招財貓。高個子的服務看到有人進來,馬上熱情地招呼,“您好,需要什麼服務?”

“怎麼就你一個服務員?”童以西問。

“因為還沒有到用餐的時間,現在不做生意。”

“原來這樣,魚兒遊還真是獨樹一幟。”童以西由衷地讚歎,服務員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隻是微彎了一下腰,“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剛落聲,聽到外麵的喧嘩聲。服務員微微有些抱歉,“是到開張的時間裏,請,您是用餐,還是···”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剛才,那麼冷清。“把菜單拿過來吧,我們想點點東西。”

江南坐在廳中的那張椅子上,沒好氣地問,“這麼久,你們幹什麼呢,太可惡啊,你個重色輕友的家夥。”

剛開張沒多久,這裏竟然已經坐滿了人,門外的陽光下,也有人在等待。可見這裏早就名聲在外了吧。“由於本店不接受預約,來的人都是當天排隊的,排隊也是要過了十一點才可以在門外排隊。”

“是嗎?那我們是幸運的,竟然讓我們進門來。”童以西一邊說,一邊接過菜單,那是一本厚厚的,像是水晶相冊的。裏麵都是毛筆字書寫,有菜的圖片,注有什麼樣的人忌食,什麼樣的人食之有益。

“不是我讓二位進來,是有位貴賓,讓二位進來的。”

“誰?”童以西和江南同時問。

——“亞航,你到西街再看看,畢竟那裏不是很繁華,賺錢應該不太容易。”

——“大哥,你就放心吧。”

童以西看到慢慢往外走的人,手中的菜單越握越緊,“是他!!”

“童叔叔。”江南沒有什麼還是大驚小怪地叫。“是童叔叔讓我們進來的呀,謝謝叔叔。”

童平海對江南笑笑,一貫的,好叔叔的笑。童以西不去看那個人,一頁頁翻著那本菜單。“服務員,點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那裏的傷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隻是每次見到他冷漠的笑臉,還是習慣去回憶那一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