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是這樣的五彩斑斕,無奇不有。
唐妍沒有說謊也沒有炫耀,唐妍的生長環境極為優越,可是她好像沒有大學畢業可能沒上大學。唐妍也的確實踐了她的話,帶著童以西去那種買一件衣服就是普通人一個月工資的長興大廈裏,麵不改色地試著衣服,鎮定自若地刷銀行卡,對著那些服務員,她頭也不抬地問一個一個很專業的問題,然後還是懶得看他們一眼地樣子,下達她的命令“這個給我裝起來”、“這個那大一號的裝起來”“路易新一期的貨什麼時候到”等等,唐妍說的那些品牌她大多數都沒有聽說過,但是隱約感覺的出來,那些東西在另一個世界裏與她遙遙相望。有時候甚至讓那些口若懸河見多識廣的服務員都招架不住。對於這一些,童以西隻是懶懶地看著,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她還要給童以西買了一套衣服,童以西看到了那件衣服的標價是四位數的時候,真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在唐妍驚訝的十分目光中無比堅定地拒絕,唐妍堅持要送給他,那件白色的帶著小熊掛飾的小洋裙配上那雙鑲有彩鑽的小皮靴。
江南和柴默辰很反對她和唐妍之間建立友誼,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童以西不以為然,至少她不討厭唐妍,可是也談不上喜歡。她也知道,也許唐妍隻是在炫耀。柴默辰和江南最深刻的記憶,就是當江南拿出搞氣氛的殺手鐧,對柴默辰說“抱我”的時候,唐妍大刀闊斧地走上前去,對柴默辰說,“帥哥,也抱抱我。”兩個人十分地狼狽。
童以西很鬱悶唐妍的家到底是幹什麼的,唐妍說,我爸是個老頭子,我媽是個假老頭子,拚命三郎地投入到他們的事業中去了。
可是唐妍從來沒有想到,童以西的家庭是什麼樣的。
童以西忘不了唐妍第一次到丁區十四號的那天,她的表情有原來的烈火焚燒瞬間變為驚訝重重,“這是你家?”
童以西點頭。
“你是魚兒遊的什麼人?”
“我是童平海的女兒。”
!!!唐妍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尷尬,“想不到,你家這麼富有。”
“那是我爸爸的。”
“什麼?”
“我說富有的是我爸爸,不是我。”
“你是在笑話我。”
“不,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
“嗬嗬,你是個好女孩。”唐妍的眼裏第一次落滿了失落和懊惱,這的確讓她很受打擊。火焰在她的眼中搖晃了幾下,又重新燃燒了起來。“那麼,讓我看看徒安城最富有的人是什麼樣的家居生活吧。”
時間還在向前走著,不緊不慢。唐妍還是會約童以西一起逛商場,一起去聖帝安娜吃最新推出的點心,去各種名牌商品的發布會。依舊還是習慣高傲的揚起下巴,烈烈的燃燒著,體內蘊含著無休無止的能量。
唐妍還是會在買單的時候,看也不看一眼地刷著信用卡。童以西感覺這個女孩子並不是在炫耀自己,她是一團火焰,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發光發熱。童以西真的重新定義唐妍,至少他們之間是有共同之處的。
童以西被唐妍纏繞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一手推著唐妍以保持一定的距離,以免自己會窒息。
“我說,尊重點尊重點,看得我欲望都有了。”江南非常鄙視地看了一眼難舍難分的兩人。“就是就是,隻會點火,不管滅火。”在他身後的男人也附合了一句。
“陳繼川,你也瞎湊熱鬧。”江南回頭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男人,一樣的鄙視。
“隻許你小子說,不許我了,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你要是再敢說,我就讓你不是正常男人。”江南冷哼了一聲,又對著童以西的方向說,“對吧。”
“要是我,直接讓他不是男人。”唐妍得意地看了眼江南那個”你狠“的表情,不再理他。“說正事吧。”
“唐妍,你跟你姐姐是不是一個家出來的,你看你一副火辣辣的模樣,嫂子簡直就是小白兔一樣,你就不能學學。”
“我又不是我姐,憑什麼要一樣啊,我愛咋地咋地,你能咋地呀。”
“你說,這麼清純的倆大姑娘,怎麼老是讓人往歪處想。”陳繼川也跟著嘟囔了一句,就看見唐妍惡狠狠的目光射了過來,那威力好像是一架粉碎機。陳繼川隻感覺自己被放進去,然後出來一堆泥漿。
童以西拍了拍唐妍,“冷靜點,他對我們還有用。我榨幹了血肉,你再處理皮和骨頭。”陳繼川感覺身上一冷。骨頭和皮,這意思就是用完了就是皮包骨頭了。真是狠毒的倆丫頭。
童以西陰森森地看著陳繼川,好像再說,“你跑不了了。”如果是拍電視,這肯定是恐怖片,還有讓人慎的心裏發毛的音效。應該再在底下打出一行字,男人聽了腎虛,女人聽了腦殘,半男半女的聽了四肢癱瘓,不男不女的聽了嘴歪眼斜,兒童不宜。
丁區十四號的別墅,童平海原本是請來管家的,那個管家就是陳繼川。陳繼川長得很有北方男人的特征,濃眉大眼,高大威武卻又溫文爾雅,張弛有度不急不徐,言行舉止很有內涵,到別墅裏工作了不到三天的時間,童以西就驚訝於他的幹脆利落,簡直就是一把磨得很鋒利的匕首,能精準有效地解決對手。可是最後陳繼川以及那些請來的仆人還是被童以西掃地出門了,童以西說不習慣聽一個人左一句大小姐右一句大小姐地叫,感覺自己跟封建時代的剝削階層似的,有損陰德。陳繼川在丁區十四號幹了半個月,童以西過意不去,就讓童平海按一個月的工資給人家。
不過如果童以西知道陳繼川的工資是多少,她就是打死也不說這話了。陳繼川走出丁區十四號的那天,門口的香樟樹開始掉葉子了,陳繼川掂著自己的行李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大門,童以西站在門口送他,恍惚中看到了一種一去不返的悲壯。為此,江南沒少嘲笑她腦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