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默辰二十二歲生日,童以西問江南送柴默辰什麼禮物好。江南說,把你自己打個蝴蝶結送給他,既簡單又合適。童以西感覺江南這話說的不好聽,就有些生氣了。江南說,“他對你有欲望。”江南說完就很失落。“童養媳,你知道嗎?對你沒有欲望的隻有我一個,因為我隻想保護你。”江南這樣說,眼中有光芒一明一滅,無盡的景象在他的眼中輾轉流離。
欲望,是人的一種本能。江南說。我的欲望,就是看到你和默辰幸福。
童以西把一杯水喝盡了,可是喉嚨還是發幹。再次下樓往廚房跑去,腳步聲在空空蕩蕩的房子裏聽的很真切,一如心中滿滿的孤獨。
第一天搬進這個華麗的房子,是童以西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一個生日,童平海把這座房子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了童以西。童以西很開心,可是那個夜晚童平海就沒有回來,站在陽台上看離自己很遠的天空,地上是慢慢亮起的萬家燈火。延伸到很遠的地方的路燈與天上的星辰遙相呼應,清冷的市風中依稀裹著都市的喧囂,一派太平盛世繁榮昌盛的景象,可是內心的孤獨卻在肆意生長,像是一根根藤蔓纏繞著還沒來得及成熟的心。十九歲,她在成長,也許是在老去。
一壺水已經喝幹了,童以西看著鏡子裏柔軟的自己。拿起梳子慢慢地梳理自己的頭發,她喜歡用最好的洗發水,那種淡淡的花香可以滲透到每一根發絲裏,久久不散。可是她喜歡紮起高高的馬尾,看起來幹淨利落。默辰喜歡送給她各式各樣的發卡,頭繩,皮圈,捆發器。這些童以西幾乎不用,除非是單獨跟柴默辰約會。童以西喜歡用那種簡單的很便宜的黑色皮圈,不戴任何發卡。和江南一起走路的時候江南喜歡往她的頭發裏插花,從路邊的花池裏隨手摘來的花,在她的頭上盛開。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點小雨,地麵很潮濕,風裏混合著清清的香。感覺心情舒暢多了。童以西回身鎖好門,淡藍色的衣服上有陽光透過樹丫落下的陰影。
“怎麼這麼晚才來,夢裏和誰在風花雪月吟詩作對地約會不想醒了吧!”聽到這樣的大呼小叫,童以西微微一笑,反唇相譏:“哪像你,著急著起來被打劫。”
“我一沒財,二沒色,劫我回家當姑奶奶養他們也不會”說著唐妍的手揮了揮,好像拿著一個噴香的手絹一樣。這樣子要是擺在花街柳巷裏絕對是個頭牌妞。
“有不少人想把你當姑奶奶,你倒是給個機會,看你這樣,我不樣想辦法賺錢了,你往我家門口一站,拿著我家的抹布一揮就多少男的準備好票子,前赴後繼奮不顧身地來了。”
“那咱倆一塊站,男的女的就都來了。我負責男的,你負責女的。這倆賠錢貨,就負責端茶倒水,怎麼樣?”說著火紅的唐妍就水蛇一樣纏了上來,右手中指挑起童以西的下顎,作勢要非禮。
在江南哥哥的婚禮上認識了火辣辣的唐妍。
童以西站在陽光之下,細細簌簌的風吹的到處倒是香甜浪漫的氣息。穿著白色禮服的新郎新娘許下一生一世的誓言之後交換戒指,作為一個對幸福生活有著無限憧憬的旁邊者,童以西很激動,在尖叫聲中激動的熱淚盈眶緊緊抓住了旁邊人的手。寫滿了祝福的氣球飄向來遠方,童以西仰著頭看著它們飄啊飄。“公子,你會不會也給我這麼浪漫的婚禮。”
出乎意料的,沒有聽到柴默辰一貫溫柔的磁性的聲音。一個陌生的輕蔑的聲音。“喂喂,你抓了我很久了。”童以西回頭,看到的是一個穿著百褶裙的女孩,短發是染過的酒紅色。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唐妍的眼睛是那種標準的丹鳳眼,長長的睫毛下麵好像有兩簇小小的火焰在燃燒,炯炯有神。看到童以西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臉,唐妍笑了,也許是因為那一頭紅發,那一笑帶著詭異的美麗。“你真可愛,我叫唐妍。”說著她逼過來吻她的臉。
童以西從來沒想到會被一個女生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到,頓時臉紅的像是一個充血的番茄。“我、是、女、的”好像恨不得飲恨自盡的表情再一次讓唐妍狂笑不止。“我也是個女的,你害什麼羞。”童以西想,如果你是個男的,我就馬上去死。唐妍已經不再理會她的尷尬神情,望望陽光明媚的天空,“如果不是姐姐的婚禮,我就不要穿這裙子裏,根本不是我的。”
“我叫唐妍,你叫什麼?”
“童以西。”
“你多大了?”
“二十”
“你是幹什麼的?”
“我在讀大二。”
“哦,不錯哦。你是哪裏人?”
“河北”
“你的衣服那裏買的?”
“新視野”
“俗死了,為什麼不去新世紀,女人街,或者金商也行啊。其實,時尚也可以。”
童以西知道那些地方都是一件衣服就可以喝半碗血的商業大廈,她很懷疑這個人是在故意炫耀自己的家庭多麼地富有。不由得心裏一陣冷笑,“我不去,太貴了。”
“那下次我帶你去,你手機號多少?”
童以西感覺唐妍的性取向和價值觀不太正常,或者可能這個人隻是一個混吃混喝的騙子,很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她,真的有些害怕自己會受到無休無止的騷擾。
“沒事啦,我又不會敲詐你。”
“哦。”童以西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唐妍。
唐妍說,“你是個好人,但是衣服太難看了,改天我去找你,等我啊。”
從那天以後,唐妍再也沒有穿過那件白色的百褶裙。衣服一律都是大紅色的,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多開到極致的妖媚的花朵,一簇燃燒著的火焰,幾乎可以聽到她的骨骼在生長的時候喀吧喀吧的脆響,帶著劈開天地的熱情。
如果說,柴默辰和江南讓童以西重新定義了男人的世界。那麼唐妍讓童以西重新定義了女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