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周琅所說,這一整棟樓都是供選手和賽訓團隊使用,一樓主要是訓練室,附帶一個小餐廳和幾乎沒人使用的茶水間;二樓一共四間宿舍,周琅的室友恰好就是聞橋,而方樂則跟現在的主教練EE住。
呂星壑聽著他說,心頭有一絲違和感劃過。
以前呆的俱樂部,很少會把選手拆開,分別跟賽訓、領隊住一起的,不知道PZE為什麼會這樣安排。
不過,這種疑惑隻是短暫在腦海中停留了一瞬,就被呂星壑推開了。
說不定隻是他自己少見多怪呢?
剩下的隊員裏,陳舒雨曾經是和自己的首發中單BBQ住一起的,聽說新賽季會安排其他替補隊員過來,而呂星壑則被安排繼承了前任AD的床位,和應睿洋同住。
基地的三樓則是個專門的小型健身房,為了讓這群作息紊亂的小孩,多少還是維持點正常人的生命體征,俱樂部也算是用了心。
周琅說,理論上他們是要求隊員每周至少去鍛煉一次的,不過一旦開始打比賽,時間就很難騰出來了,所以樓下那些四體不勤的懶鬼們都沒怎麼配合過。
呂星壑安靜聽著周琅叨叨了大半程,才好不容易插了個空,有些猶豫地問:“要不我還是再晚點上去吧?東西不著急放的……”
兩人間難免相互影響,萬一室友還沒醒,搬家肯定要打擾到對方。
“不用不用,”周琅大大咧咧道,“睿子根本不會睡到這個點的,他就是不想下樓訓練而已——”
說著他推開宿舍門,某段熟悉的歡快背景音就從屋裏飄揚而出。
呂星壑:“……”
長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見識有人這麼愛玩鬥地主的。
應睿洋抬眼看了看新室友,別出心裁地招呼道:“歡迎光臨。”
“起了就下樓打兩把排位吧,”周琅忍不住念叨,“再過兩周就比賽了,時間不等人啊……”
如果說應睿洋對經理,多少還有點忌憚,那麼在周琅麵前,就是大膽地放任自流了,周琅對著他一通嘮叨,這人非但沒動作,甚至老神在在地點評了一句:“你跟一顆女士越來越同步了,操心出現人傳人現象。”
呂星壑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一顆”應該是大家用諧音給田經理取的昵稱。
這兩人完全是熟人之間的對話氛圍,他插不上什麼嘴,就沉默地在一旁歸置起東西,心裏計算著留給自己所剩無幾的備賽時間該怎麼安排。
MLT聯賽從每年一月初開打,賽區內分春、夏、秋三季,其中,春季賽和夏季賽是積分排名戰,由十八個聯賽隊兩兩打BO3(三局兩勝製);秋季賽則隻有兩賽季總積分排前十的隊伍入圍,打雙敗BO5(五局三勝),爭奪進入季終全球錦標賽的四個席位。
春季賽作為賽年揭幕後的第一站,啟用的遊戲版本基本能奠定全年的基調,各隊又剛經曆完轉會期的變動,大家都在調整階段,這種時候,誰能先磨合好隊伍、適應版本,誰就能占得先機,減輕後續搶分的壓力,所以從轉會結束到開賽前這兩周多的訓練,就變得尤其重要。
對大多數選手來說,這段時間裏需要適應的或許隻是版本強勢角色、裝備機製的微調,或者新的隊友,但呂星壑卻要在融入完全陌生的隊伍的同時,重新摸索下路生態,角色池與其說是擴充,毋寧說是重練更為準確。
再加上訓練賽和複盤會,呂星壑大致一算,就覺得自己恐怕得不眠不休地打排位,才勉強能夠到上場比賽的水準。
他想得投入,連周琅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剛才還癱在床上吊兒郎當玩鬥地主的上單,現在已經正襟危坐地看著自己,滿臉“我有話要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