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lin宣布從PZE離隊以後,一直沒有官宣新的東家,在基地外這一見,讓呂星壑紮紮實實地擔心了一整夜,唯恐田經理一個電話打過來,他就又要變回大齡失業選手了。
好在俱樂部還算言出必行,辦事效率也沒得說,隔天上午十點不到,領隊周琅就如約過來接人了。
見麵的時候,呂星壑頂著一對相當誇張的黑眼圈,神情也有些恍惚,把周琅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來太早,呂星壑根本還沒睡醒。
畢竟職業選手的一天,通常都是從下午一兩點開始算起的,按這個作息規律倒推,九點隻能算是半夜,把人弄起來搬家確實有點殘忍。
他一邊提著兩個大行李箱,步伐矯健地通過樓道,一邊有些歉然地解釋:“早上出門辦事,辦完就直接過來了,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啊?”
領隊是個看著有點文弱的矮個子青年,力氣卻不小,一手拎一個滿載的24寸行李箱似乎毫不吃力。呂星壑有些驚訝地看他噔噔噔地往樓下走,呆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回答:“沒有,我很早就起了。”
周琅顯然沒把這話當真,路上又重複了好幾次,說兩點前都沒什麼人會下樓的,到了可以先補個覺。
結果一進基地就被打了臉。
訓練室顯然剛被打掃過,相比昨晚整齊了許多,堆在大家桌上那些零食包裝、外賣殘餘都被清理掉了,窗簾的隔光層被拉開,陽光透過薄紗照射進來,雖然本身並沒多少溫度,卻也讓人感覺很溫暖。
聞橋整個人團成一團,正縮在椅子裏翻手機。房間裏開著電暖,他仍全副武裝地裹著針織外套和小毯子,手邊擱著的卻是一杯冰鎮橙汁。可能因為裝備過於齊全,這座位被他弄得像塊度假聖地一樣,愣是營造出了一種愜意舒坦的氛圍。
聽到門口有動靜,聞橋直起身取消掉了排位等待,轉頭跟來人打招呼,順便在看見呂星壑睡眠不足地臉色之後,饒有興致地調戲他:“不會吧Gazer,緊張到一夜沒睡嗎?”
雖然說的是玩笑話,但聞橋看向呂星壑的眼神,卻依舊在和煦之中包含了隱約的審視,這目光像在探查,又像在懷疑,讓呂星壑下意識地感受到一股壓迫。
被聞橋不幸言中,他承認又不好意思承認,掩飾又不知怎麼掩飾,最後隻能僵硬地轉換話題,指了指試訓時坐的那個位置,問自己是不是還坐那兒。
“就坐這裏吧,方便本同桌監督你訓練。”聞橋說著移開了目光,把自己的椅子往裏挪挪,讓呂星壑進去。
角落裏的兩袋雜物已經不見了,這座位因而比昨晚寬敞了許多,牆邊加放了個雙層架,包可以直接掛上麵,不必再往地上堆,顯然都是為了迎接新人重新布置過的。
周琅也跟過來,放了一袋東西到聞橋桌上,無奈道:“本隊禁止社交恐怖分子行為,Mute同學麻煩善待一下新搭檔好吧。”
“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這條規定?”聞橋隨手把袋子扔進抽屜裏,狡黠地眯了眯眼睛表示質疑。他臉頰上有一道不知被什麼東西壓出來的紅痕,配上現在這副表情,連耀武揚威中都透著一股奇妙的可愛。
周琅跟聞橋閑扯了兩句,就帶著呂星壑上樓去認宿舍了。
聽著兩人的話音漸行漸遠,過了一會兒,樓梯間傳來搬運行李的沉重腳步聲,聞橋才鬆了勁,靠回椅背上,微微皺著眉頭閉上眼,又抬手把外衣攏緊了些。
他的呼吸比剛才急促了一些,胸口的起伏看上去並不那麼均勻。
就這麼一動不動地靠了一會兒,緩過那一陣讓人犯惡心的頭暈目眩之後,聞橋就麵不改色地重新點開了排位。要不是額角留有細密的冷汗,以及那蒼白得不正常的臉色,外人大概很難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他正忍受著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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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星壑被安排跟應睿洋住同屋,周琅還跟剛才一樣,提了兩個箱子健步如飛地朝二樓走,一邊熱情介紹著基地的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