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風寒可大可小，還是注意著點好，不如讓澄兒幫您瞧瞧？”聽著那咳嗽聲，澹台明楓覺得很是刺耳，忍不住有些擔憂。
澹台寧信擺了擺手拒絕了，原就有些泛紅的臉因為幾聲咳嗽更甚，平息後才緩緩說道：“澄兒是聖醫的高足，醫術自然不比太醫院的太醫差。隻是太醫都交口說朕隻是身染了風寒，用不著再麻煩澄兒了。”
“謝父皇誇讚，趣澄愧不敢當！”鬱趣澄淡然一笑，轉而又道，“既然父皇這麼說，我們也理該相信太醫院。”
澹台明楓不再堅持，他知道她定是認同了太醫院的看法才會作此回答，心底長長舒了口氣。
“澄兒，你雙親的身體可好？朕許久沒有見過他倆了。”對於這個應對有度且落落大方的兒媳婦，澹台寧信是越來越喜歡了。
“爹爹和娘親身體康健，多謝父皇掛念！父皇一直忙於國事，爹爹和娘親這才沒敢進宮打擾。”鬱趣澄淺笑著應道。
澹台寧信無聲地笑了笑，說是沒敢打擾，其實不過是托詞。昔日的皇妹，小時的玩伴，卻自他登基後明顯疏遠了許多。
所謂高處不勝寒，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甚至連一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
有那麼一瞬間，他怔怔地盯著澹台明楓看。肖似的麵容，相同的氣質，莫名在他身上看到了已逝皇後司徒靜的影子，讓他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
一旁的小桂子以為他要什麼，忙關切地問道：“皇上可是想要什麼？”
聞言，澹台寧信才回過了神智，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道：“小桂子，你先退下！”
“喳！”小桂子順從地退出了大殿，卻在門口意外碰到了前來探病的澹台明鏡。
原還想出聲稟報的小桂子被澹台明鏡一個手勢噤了聲，隨後兩人一齊靜悄悄地走遠了一些距離。
細問之下，澹台明鏡得知是父皇有話要和自己的七弟說，這才支開了小桂子。心下十分好奇他們的談話內容，居然連隨侍太監都聽不得，遂又回頭湊近門口聽個究竟。
殿內傳來澹台寧信渾厚但有些沙啞的聲音：“楓兒，父皇知道你在暗自調查你母後的真正死因，可有什麼進展？”
“沒有！”澹台明楓回答得幹淨利落，顯然不想在他麵前多說此事，心裏多少有些怪他當年的不作為。
“是啊，十幾年前的舊案要想查清楚，的確很困難。”澹台寧信幽幽歎了口氣，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在回憶當年的過往。
豈料，鬱趣澄一反常態，竟如實道出了實情：“也不是全無線索，至少我們追查到了一個嫌犯肖石。”
澹台明楓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心下不明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而她的這一說法卻成功吸引了澹台寧信的注意力，本來有些混沌迷蒙的雙眼瞬間有了鬆動，露出了一抹詫異的眼神，但很快便消失不見了，隨即問道：“肖石是何許人？朕怎麼從來沒聽過。”
“師從於百花穀開山祖師冷旭，後因犯事被現任穀主冷競堯驅逐出穀後不知去向。我們懷疑母後是中了‘噬心’之毒而死，和他脫不了幹係。”鬱趣澄接著回道，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
“他和你們母後能有什麼仇怨，居然狠心到要下毒來毒害她！”澹台寧信一拳打在了床沿上，一用力竟引發了體內的咳嗽，不停地咳了幾聲。
澹台明楓走過兩步，扶著他拍拍背順了順氣，讓他在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