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黃旗上下殺氣沸騰,畢竟隻要對手是人就好辦了。
很快就發現了明軍的蛛絲馬跡,阿濟格心中大喜,急令大軍全速追擊,大軍一路向東狂疾而去,終於看到有穿朝鮮衣裝的兵士,女真戰兵想也不細看,便全力撲殺,都想著南蠻子可惡,裝棒子偷襲不算還大白天扮鬼。
一陣砍殺,這些朝鮮兵不但不反抗還求饒,一問才知他們是被明軍俘虜的,向東押送,押送的人一看有人來襲早逃得不見蹤影了。
阿濟格登時給氣得七竅生煙,險些吐血。
就在阿濟格去追俘虜時,陸小江與他的三千人已悄悄繞道宣州城附近。
獨孤鳴聽到這裏,直拍手叫好,一旁的鄭芝龍等人也大稱奇妙,殊不知這高招並非陸小江所出,而是陳亞明手筆。
牟雲野最後道:“陸門主有令,今晚我軍主力不要攻宣州外城了。”
獨孤鳴奇道:“什麼?”
牟雲野道:“陸門主要獨孤兄改變攻擊方向。”
“那裏?”
“月鬆崗,女真大軍中帳。”
陸小江聽了陳亞明的計策,把阿濟格的鑲黃旗引往東去,大軍從小路奔向宣州,這條小路也是陳亞明告知的,原來陳亞明幾個月在義州、鐵山、宣州來回轉戰,對地形相當熟悉。
陸小江親眼看到一個又一個綿延無邊的女真軍帳,大隊兵馬進進出,軍列規整,可見訓練有素。遠處的宣州城下似乎相當安靜,女真人已停止攻城。
陸小江抽了口涼氣,回到駐軍處對陳亞明說道:“十三,說真的,你有把握嗎?”
陳亞明笑道:“怎麼?六哥,怕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陸小江白了他一眼,道:“操,你不用激我,你是知道的,老子確實很怕死。”
陳亞哈哈一笑,拇指一抬,道:“六哥就是六哥,到哪都這麼實在。”笑完,頓了頓,又道:“打戰的事,老實說,沒有什麼是完全有把握的,隻是有個比例,其他的就不好說了。”
陸小江大眼一瞪,裝哭喪道:“娘的,你小子什麼時候跟孫老二一樣不靠譜,淨說一些肯定中模糊的話。”
陳亞明聳聳肩,道:“事實就是這樣。”說完臉上突地泛起一股莫名的興奮,道:“不過老六,你不覺得有意思嗎?咱們過去隻在書上見過千軍萬馬廝殺,現在有機會親身體會,這樣的機會作夢都夢不到,多難得啊。”
陸小江呸了一口,道:“所以我說你十三點,這種夢有啥好玩的,要作也要作一個人在床上擺擂台,同時挑戰十個美女那種。”
陳亞明歎道:“我說六哥,回到三百年前,你老的那點愛好倒是沒變。”
“是啊,證明我是一個始終如一的人,對自己的信仰從來不三心二意。”
“可是,咱們除了這些,還有機會做一些別的事,一些真正的大事。”
“比如呢?”
“比如在這樣的亂世,建立一支大軍,橫掃天下,名傳曆史。不是有句話嘛,是男人就應該去戰鬥,就應該去征服世界,這樣才不枉來世上走一遭。”
“哦,關於這點,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很淡泊名利啵,而且我認為,一男人真正的價值是先征服一個女人,然後要樹立正確的目標,積極向上,征服全世界的女人。”
陳亞明聽他前麵說得嚴肅,還認真傾聽,聽到最後一句差些昏了過去,忍不住說了一句“我考!”
陸小江接道:“你別考,你想,以征服女人為目標,最多損失點精血,可以征服世界為目標,是要死人的,人都死光了,征服來還有毛用啊?”
這樣的歪理他居然還能講得圓,話說得粗,卻富有內在哲理,如果征服是以毀滅為代價,那征服的結果是沒有意義的,陳亞明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陸小江看著遠處一個士兵,歎道:“我打了一天戰就明白這道理,你看戰場上多少十來歲的小孩,可憐啊,許多人到死都是處男。”
對陸小江來說,一個男子到死還是處男絕對是個悲劇。
陳亞明實在聽不下去,粗暴地打斷道:“老六,你就能瞎扯,這些人全是為了保家衛國,就算是死也死得光榮。別忘了是女真人挑起戰爭的,今後一段時間內,有無數的無辜百姓,那些想過和平安生日子的人,會被屠殺。清軍入關後,光在揚州就屠殺了七十萬。哼,一個不懂征服的民族,結果就是被人征服。”
陸小江沒想到陳亞明這麼大火氣,給唬得一怔,仔細想想,陳亞明說得也對,不過心中卻暗付:保家衛國跟征服,是不是一回事?
這麼大的命題已超出了陸小江的理論水平,想不通的事情,他一般也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