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江知道陳亞明是個直性子,在三中六虎中屬他最是急公好義,有什麼事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為兄弟出頭,缺點就是好狠逞強,是個超級軍事發燒友。在過去陸小江就常與他的強軍理論抬杆,倒也不是陸小江看問題的高度有多高,而是陸老六天生喜歡打嘴戰,純粹為了好玩。
今時不同往日,經過一戰又一戰的考驗,陳亞明所麵對的不再是紙上硝煙,而是真正的生死較量。他親手埋葬許多戰友,也親手結束許多敵人的生命,現在戰爭對他來說是極其嚴肅的事情,不容得半點玩笑。
陸小江不是個固執的人,向來見風使舵,看見陳亞明動了怒,臉上滿是憔悴風霜,近一年不見,恍作兩人,心中不忍,把話鋒一轉道:“十三,你說得好聽,可是你心裏還是認同我的道理的,嘿!幾日不見,我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陳亞明一愣,奇道:“胡說八道,我做什麼讓你認為我認同你的道理?”
陸小江邪邪一笑,右手拍了拍陳亞明肩膀,神神秘秘道:“十三哥哥,你穿越來這,不但保家衛國,還不忘把妹,一心兩用,過去一根筋的毛病改好了嘛,很值得表揚。”
陳亞明奇道:“我把誰了?”
陸小江叫人把春丫帶來,姑娘一見到陳亞明滿心歡喜,臉上的幾個麻點驟然集中,笑得跟麻花一樣,看陳亞明的眼神就像老牛看到新鮮的嫩草。
陳亞明第一反應就是雙眉一鎖,喝道:“胡鬧,你怎麼來了。”聲音如雷聲般洪亮。
春丫聽陳亞明口氣這麼重,突地笑臉不在,眼淚嘩嘩地下落,接著哇哇地哭了起來,淚水不是呈條狀,而是成片沿著麻點竄流,之後鼻涕也跟著下來。看著她潤澤的臉龐,陸小江想笑,但被嚇的成份太多實在笑不出。
陳亞明見狀,自責不應該口氣太重,便低聲寬慰道:“好了,春丫,這裏打戰,你一個小姑娘很危險的,我不是要你在皮島好好呆著嗎,戰打完就回去看你。”
幾句溫柔的話沒讓春丫停止哭泣,反而嚎啕更烈,甚至過份地往陳亞明胸前撞去,大概鄉野姑娘,種田有力,當頭貼到陳亞明胸口一刹那陸小江明顯地聽到一聲沉沉的悶響,隻見陳亞明微微臉色古怪,想來不會不疼。
春丫用高亢的嗓音粗聲濃鬱地撒著嬌:“嗚嗚,虎子哥,你一點消息也沒有,春丫擔心死了,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春丫………春丫也不活了。”說著腦袋來回晃,眼淚鼻涕把陳亞明的衣衫印得濕漉漉的。
“救命啊!”陸小江看到這光景,感覺就像心裏有一根鋼叉在瓷盤上大力地來回劃動,一種抓狂的難奈呼之欲出。
甚至有種衝動——幹脆找個人把這姑娘活埋算了。太讓他糾結了。
確實要佩服陳亞明,不但沒有任何嫌惡,還耐心地安慰春丫,過了一會姑娘才慢慢收了哭聲,陸小江突然感到整個世界都寧靜了,他從不知道寧靜是這麼的美好。
恍過來後,陸小江才故意假惺惺道:“我不是說過嘛,春丫,你虎子哥本事大,不會有事的。”他本想稱春丫為“小妹”,可是他怕破壞了這個稱呼在他心中的神聖地位,以至於再稱別人時大打折扣。
看著陸小江不懷好意的眼神,陳亞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過他自問光明磊落,神情中沒有絲毫陸小江渴望的拘泥之態,這讓陸小江有點失望。
之後陳亞明說與陸小江還有要事相商,春丫才依依不舍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