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周年慶典所在地夜巴黎酒店,是法租界目前拿的出手的少數酒店之一。
乳白色外牆的哥特尖頂建築,在方方正正的青灰色公董局大樓對麵,放眼整個滬上也獨樹一幟。
嚴格來說,當下的法租界建設不如公共租界。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由法國人單獨管理的公董局的政行效率,漸漸超過英法等多國組成的工部局。加上後期二戰時法國人成立維希政權投靠軸心國,反而讓法租界在遠東獲得相對安穩的發展空間。
興亡百姓苦。
大部分人還是趨安的,於是無數的資金和人才湧入其中。
法租界最終才能成為上海最繁華之地,十裏洋場靈魂所在。
而當下。
正是這個特殊時代之初。
此刻的會場內外霓虹耀眼,三支樂隊從下午起就在輪番演奏歌曲。
嘉賓陸續抵達,人聲漸漸鼎沸。
莫裏耶和哈曼也在赫爾曼迎接下,步入會場。
掃了眼在遠處應酬的白德安等人,莫裏耶忽然問赫爾曼:“那個瑞克今天會不會來?”
知道他在十六鋪丟了麵子的赫爾曼點點頭,但說:“莫裏耶先生,今天是法租界的慶典。有什麼還是以後再說吧。”
“我知道。”莫裏耶敷衍了一句。
雖然和赫爾曼是同一陣線的“盟友”,高傲的莫裏耶卻沒將法國人放在眼裏過。這裏麵除了他的祖父死於英國人之手的緣故外,還有莫裏耶妄想將來安排自己人掌握法租界的因素。
但對猶太人哈曼,他則是另外一個態度。
“哈曼先生。”莫裏耶轉頭又道:“晚上去我家坐坐?我已經安排好了。”
說著莫裏耶悄悄指了下剛和父親進入會場的馮勝男,哈曼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
這時。
韓開甲和阿貝爾並肩抵達。
看到他,莫裏耶眼中立刻露出凶光。
但韓開甲隻露個麵就又消失了,莫裏耶不由看向赫爾曼,心想莫非他給那小子通風報信了?
這個自負的蠢貨暗中懷疑盟友時,卻沒發現馮勝男也跟著韓開甲消失不見。
街頭風冷。
韓開甲剛要鑽進車,身後響起個聲音:“瑞克。”
“怎麼了,馮小姐。”韓開甲茫然問。
馮勝男上前將他粗暴的推進車,韓開甲正懵,馮勝男跟了進來,還不讓陳驍上車。
關上門,馮勝男盯著韓開甲問:“你說會幫我的,是嗎?”
“發生了什麼事?”韓開甲反問。
“是不是?”馮勝男追問。
韓開甲皺起眉頭:“馮小姐,大家都是成年人!先有需求才有回複!”
“我非常惡心沙遜餐廳的老板哈曼,幫我安排幾個人將他打廢,需要我付出什麼代價。”
韓開甲聞言心想,看來你發現莫裏耶要將你送給哈曼了。
但說:“馮小姐,你的父親有足夠多的手下,這種事你為什麼找我。”
“你幫不幫吧。”馮勝男胸口起伏著:“十萬大洋。”
“看來你完全沒有學到令尊的本事啊。十萬大洋辦一個英國人,說明事情絕非你表現的那麼簡單。”韓開甲冷笑起來:“我韓某人縱橫滬上,豈會輕易被人當槍使!”
馮勝男頓時呆愣。
事情緊急,自己不反抗,晚會後就會成為徹頭徹尾的玩物。
而放眼滬上,自己認識的人中,除了韓開甲,誰敢收拾英國人。
所以她才跟來。
但正如韓開甲所言,真相不簡單。
可是真相,她怎麼說?
韓開甲見狀幹脆利索打開門,進一步逼迫她:“告訴我情況,還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