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姐笑道:“且等秋香她們成了親再說。以後凡事要跟胡先生打交道,都交給她罷。”
第二日晚上請客,薛老三湊趣,還召了四個小唱來,都是十四五歲極妖豔的少年,小杏花正巧看見他們下轎,跑進來跟素姐道:“接進來四個唱的歌童呢,聽說還帶了女人衣服來,奶奶可要去瞧瞧?”
素姐道:“這必是老三的新花樣兒,等菜上齊了咱們進去瞧。”不多時小全哥就逃席出來,小杏花和夏荷都圍上去問長問短。小全哥道:“通不是男人,是四個妖怪!偏偏三舅笑的兩個眼睛都眯一道縫。”再過了半盞茶功夫,明柏也走到後邊來,吐舌頭道:“好好的男人,偏要扮了女孩兒唱曲兒,還擦一臉粉,大舅還說三舅找的好小唱。”
紫萱好奇極了,就連巧姐也坐不住,帶著女孩子們去看了一回,都紅著臉退出來,叫曹氏道:“九弟家去了呢。”曹氏就有些坐不住,要辭了家去。素姐撿了六碗菜叫人送她回去。巧姐方道:“說是守孝不好叫粉頭,虧他哪裏尋來這四個不男不女的小唱。”
此番連龍氏都要去看,素姐隻得陪著,外書房裏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打扮的小廝在那裏唱《思凡》,薛如卞正打拍子,薛老三且不聽戲,直衝門邊站著的一個俊俏小廝飛眼風兒,那小廝笑起來微微眯著眼,果然比女人還嫵媚幾分。狄希陳跟胡先生薛如兼三個隻當做沒看見, 在那裏小聲行酒令吃酒,那三位老先生的臉都紅了,吃一杯酒,看一眼小唱,坐又坐不住,走又不好走的。兩桌客,倒分了三種人。
素姐忍著笑拉龍氏走開,龍氏道:“再聽聽,唱的實是好呢。這幾個小廝生的也俊。”
素姐道:“喜歡聽戲,等二年叫班小戲唱與你聽就是,這是男娼呢,有什麼好瞧的。”
回到後邊龍氏還說個不了,素依道:“大老爺外書房裏也有幾個,回頭搬到府裏來,姨奶奶要聽戲,叫他們唱就是。”
巧姐忙道:“原來他們幾個也會唱曲兒,俺說呢,外書房裏那幾個來了客總不叫使女出去,通是他們服侍。”
素姐道:“想來是待客用的。也不知吹的什麼風,這兩年南邊來的戲班子多,就有人家把男孩兒妝了南邊人,教他幾句出來哄大老官兒錢。”此言說得素依都笑了,因著有這幾個妙人,前頭吃不得慢酒,少時都散了。狄希陳送了客就叫人去掃地換鋪陳熏屋子。素姐取笑道:“我在外邊瞧你聽的出神呢。”
狄希陳苦笑道:“這種風流陣仗我無福消受,男孩兒當了女孩養活,聽說還有纏小腳的。也隻你家薛如卞當那個是真名士自風流。”
素姐笑道:“我倒有些想念五彩胡子那幾位。這幾個月都沒消息了呢。”
狄希陳想起胡子兄,一口茶噴了一身。
過了二三日先生們帶著明柏幾個小秀才們送了學道,又回縣裏去拜學官,狄家打點禮物送縣官學官,一連忙了七八日,才在明水莊上安下下來。
隔了兩日,曹婆子就帶了一個女孩兒來尋素姐,說是替曹氏尋的侍女寄放幾日,素姐心知是替小九尋的妾,也不戳穿,隻等曹氏得閑來領。
秋香氣不過,跟春香說:“那個賣油的娘子要替九老爺納妾呢,不知哪裏尋了個十六七的女孩兒來,在咱家住著,咱們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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