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外間的房門嘩啦啦的被打開了。幾個獄卒走了進來,但又不是朝這牢間來的,他們應當是要到別的牢間裏提審真正的囚犯。
被關在牢間的差役,幾乎沒人覺察到,和這幾個獄卒走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子。如果你定睛細看,到是能看到她,但她總是會給你一種稍不留神就會將她忽視的感覺。
連紫一開始被狐毛誤認為是刺客,其實也不冤枉,她“意念·匿形”火候已經相當老到了。這種大白天讓人視而不見的本事,就是“匿形”發揮到極致的效果。
當然,讓人完全看不見是不可能的,但這能降底人的警覺,或許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邊走,連紫的視線邊一一將這些被囚的官差掃過。
事先她就聽過牢頭的描述,現在可以將人和名對上號。同時他們的履曆也在她腦海中閃現出來。
馮虎,三十三歲,家住四方城轄下白牛鋪。家中有老父和一個弟弟。已娶親,妻張氏。育有二女一男。當差精幹,得力,與同僚合睦,但偶有行止失端。此時,馮虎正坐在大牢間的西角用牙簽剔著牙。
曹朋,二十九歲,家住四方城內,祖上由曹國遷居於此。獨子。兩親都健在。已娶親,妻常氏。育有一女。當差中庸,不好也不差,為人平和,極少惹事生非。此時,曹朋正坐在一群差役中間有一句沒一句說著閑話。
楊中白,二十三歲,家住四方城轄下三柳鎮。父母早喪。但家中有十個兄弟姐妹,他排行最小。尚未娶親。當差勇猛,但經驗不足,都說此子極講義氣。可能是喝多了,此時,楊中白正拍著一個差役的肩哈哈大笑。
許大江,四十三歲,家住四方城內,原藉亦是四方城。獨門獨戶,其妻前些年去世,留有一子,名興,亦在城內當差。許大江為人外方內圓,處事老練,若不是他不識字,很有可能就當上執事了。而現在他還隻是個班頭。此時,許大江正在和兒子許興聊天。
許興,二十三歲,即許大江之子。尚未娶親。為人木訥,不善言談。於公事並不很上心。但與楊中白極為要好。
張誌,三十八歲,家住大吳中天府。原為軍中校尉。因犯貪沒,被貶到四方城當官差。據說,他在軍中有靠山,否則以他的罪過,應當殺頭!但他來四方城已經有一年有餘,卻並不張揚,即沒犯過大錯,也沒立過大功。他武功不錯,學識不錯,又是帶罪之身,在差役中難免會鶴立雞群,遭眾非議。總之,雖無劣跡,但風評不佳。此時,張誌正拿著一隻小酒壺自酌自飲。
劉福,二十七歲,是個油頭肥腦的大胖子。四方城本地人。巨賈劉員外的侄子。也是劉員外幫他弄來的這麼一個公人的位置,幹孬幹好,反正都有口飯吃。父母健在。未娶親——其實是娶不上。差事幹得一塌糊塗。為人喜吃喜喝,喜結交,但沒幾個人瞧得起他。此時,劉福正縮著頭被楊中白摟著肩。
孫有善,二十九歲,個雖不高,人卻精瘦,滿臉大胡子。原藉大吳邢城人,幼年隨父親來到四方城安家。自幼習武,武功相當不錯,是堂堂正正考上的差役。而且他還識字。已娶親,妻劉氏,也就是劉福的堂妹子。育有二子。此時,孫有善正坐在劉福身邊不知在想什麼。
張祥,二十歲,家住四方城轄下三柳鎮。十八歲那年,因舍命救下一落水老人,而被上任城牧表彰,遂被收為差役。家裏的親人隻有一個妹妹。未取親。與楊中白雖是同鄉,但二人卻不很和睦。張祥為人孤僻,與眾不合,但卻也敬守本職,頗為薛執事賞識。此時,張祥正倚在東麵的欄杆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