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濟南、徐州、洛陽、太原指伯母或上了年紀的非親屬女性;
——牟平指年長的婦女;
——忻州、黎川指伯母;
——杭州指兒媳;
——溫州指大姑母或大姨母;
——南昌指姑母;
——廣州指俗氣、土氣的女人或多嘴多舌的女人;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大猾(滑)強徒
武漢有“大hua(陽平)強徒”一說。“強徒”,可理解為強盜,也可理解為小偷。“大hua”的“hua”或寫作“猾”,或寫作“滑”。
《史記·劉敬叔孫通列傳》:“叔孫通之降漢,從儒生弟子百餘人,然通無所言進,專言諸故群盜壯士進之。弟子皆竊罵日:‘……今不能進臣等,專言大猾,何也?”’《後漢書·陳蕃傳》:“小黃門趙津,大滑張汜等,肆行貪虐,奸媚左右。”趙翼《甌北詩話·吳梅村詩》:“此乃順治九年,世祖孥(拿)獲京師大猾李應試、潘文學二人正法之事。”《漢語大詞典》釋“大猾(滑)”為大奸、大惡之人。
如此說來,將慣竊或慣盜稱為“大猾(滑)強徒”有一定的道理。
亡命·亡
《現代漢語方言大詞典》中載明,武漢、長沙、廈門等地的方言有“亡命”一條,意思是拚命、使勁、不顧性命、凶狠等,如說“他們鬧得才亡命”、“他亡命跑”、“這個家夥真亡命”。
這說法來源很早。《史記》中提到“張耳嚐亡命遊外黃”。據司馬貞索隱引崔浩日:“亡,無也;命,名也。逃匿則削除名籍,故以逃為‘亡命’。”後來便稱不顧性命冒險作惡的人為“亡命之徒”,武漢等地截取“亡命”表示拚命的意思。武漢更簡稱“亡”,除了代替“亡命”之外,另有表示急切想得到某種東西的意思,如說“他亡倒一口在”、“他亡倒搞”便是。有人寫成“王”字,文化意蘊就蕩然無存了。
之乎也者
古漢語裏的助詞,常用的有7個,所謂“之乎者也矣焉哉,用得成章好秀才”(見田藝蘅《留青日劄》)。唐宋時抽出最常用的“之乎者也”或“之乎也者”為固定用法,如《湘山野錄》載:趙匡胤見“朱雀之門”匾額,問:“何不隻書‘朱雀門’,須著‘之’字安用?”趙普答:“語助。”趙匡胤笑道:“之乎者也,助得甚事!”
以後,這4個字被賦予了新的意思,指文字、知識,如《敦煌零拾》:“之乎者也都不識,如今嗟歎始悲吟。”再後來又被引申為咬文嚼字,如元雜劇《單刀會》:“使不著你來之乎者也了。”《儒林外史》:“見了王德、王仁,之乎也者了一頓。”魯迅《答徐懋庸並關於抗日統一戰線問題》:“隻要他不是漢奸,願意或讚成抗日,則不論叫哥哥妹妹,之乎者也,或鴛鴦蝴蝶都無妨。”
武漢方言裏有“之乎也者”的說法,但意思卻是支吾其詞、敷衍了事,如“你莫跟我之乎也者的”、“他之乎也者地鬧了一下”。推測起來,可能因為“之乎”跟“支吾”音近,對通用語作了牽強附會的引申,倒也別具一格。
弓·弓弦·弓錘
武漢踢毽垛(毽子)時,有一個屬於“小麥”的動作——用腳前端把毽垛朝上踢,口語裏叫做jiong陰平,跟“扃”同音,但意義不相幹。(《廣韻·青韻》古螢切:“扃,戶外閉關。”)而這個動作的樣子是把腳彎成弓形,應該是“弓”字。弓,《廣韻·東韻》居戎切(徐明庭先生告知),今讀洪音為gong陰平,跟“官”同音;這裏讀成了細音,便跟“扃”同音了。
再從舊時彈棉花的工具來看,因其形狀像射箭的弓,所以也叫“弓”,而其附件,弦則叫“jiong(陰平)弦”,錘則叫“jiong(陰平)錘”,jiong(陰平)的本字都該是“弓”(見張惠英《湖北方言詞淺談》,漢語詞彙學首屆國際學術討論會暨第五屆全國研討會文件,2004年)。這跟居衛切的“鱖”有gui(去聲)、ji(去聲)兩讀,是一樣的道理。
叉燒肉·插燒肉
叉燒,是一種烤肉的方法,即把醃漬後的瘦肉掛在特製的叉子上,放進爐子裏烤熟(見《現代漢語詞典》)。這種熟肉,就叫“叉燒肉”,還可配製成叉燒包子、叉燒飯之類。
武漢的叉燒肉是從廣東引進的,因而出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寫出來的字是“叉(陰平)燒肉”,念出來的音卻是“‘茶’(陽平)燒肉”,這是什麼緣故?
是隨口念訛了嗎?不是的!
據資料,叉燒這種熟肉,廣東舊日稱“插燒肉”(見《廣州方言詞典》)。大約是因為燒烤時要把肉插在叉子上,以後改稱“叉燒肉”。而武漢在引進時便叫“插(音同‘茶’)燒肉”,一直延續下來。雖然現在廣州有了改變,而我們卻沒有改變,口頭上念的還是一貫的“插(茶)燒肉”,隻是由於需要而書寫出來時,便依照廣州寫成“叉燒肉”。這就叫訓讀,像把“上大人”紙牌上的“孔”念成“丘”一樣。